他们要么做不出诗,要么作出的诗句毫无文采,惹得众人啼笑皆非。也都推说喝多了,脑子糊涂,怪酒太有力气。
李婉儿用团扇掩着嘴,低笑道:“我看他们不是不胜酒力,是江郎才尽了吧?一个个魂不守舍似的。”
宋雪凝心中一动,想起渡亡舟抽取乘客魂魄之事。
柳崇文难掩失望之色。
恍惚之间,载着酒杯的木质托盘停在了一个书生面前。
这位书生一身青衫,洗得发白。
他身形单薄,面容清瘦,衣着寒酸。
“那是谁?”
“不认得,瞧着面生得很。”
“怕是哪家带来的陪客吧,这下可要出丑了。”
“别笑话别人了,你自己的诗准备好没?”
窃窃私语声四起。
不少人眼中都带上了看好戏的神色。
那书生有些紧张。
他站起身,对着众人拱了拱手:“学生陈思源,见过诸位前辈。”
柳祭酒看了他一眼,微笑道:“既是轮到你了,便作一首吧。题目不限。”
陈思源深吸一口气,缓缓闭上眼睛。
再睁开时,眼中那份局促荡然无存,变得精光四射。
他朗声开口,声音清越,字字铿锵:
“《登高赋》!”
此言一出,不少人便暗暗摇头。春夏诗会,不咏春景,却作什么登高之赋,未免不合时宜,也太过狂妄。
然而陈思源刚刚念出两句,一众书生便鸦雀无声。
临万仞而骋目,瞰云涛之苍茫。
振青衿以长啸,挟天风而翱翔。
千山如戟破混沌,群星欲坠摇清光。
黄河九曲缠玉带,昆仑一脉横八荒。
昔者仲尼登泰山而小天下,太白踏天姥而斥霓裳。
非身高而视远,实心阔则气扬。
今我踏青云之梯,抚北斗之杓,欲摘辰曜缀敝裳,敢呼日月照肝肠。
观夫龙蟠虎踞,终归尘土; 帝阙王城,尽作丘墟。
唯江流不舍昼夜,松柏长立玄黄。
天地为炉炼金魄,春秋作刃刻沧桑。
丈夫生世当如是:
不折腰肢事权贵,宁焚肝胆照寒窗!
诗成掷笔惊雷起,墨泼千峰染夕阳。
他年若遂凌霄志,再唤银河洗九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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