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朱元璋表情黯淡下来。
马皇后连忙拉了拉他的手,无声安慰着他。
希望的火焰刚刚燃起,就被一盆冰水浇得干干净净,这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,实在是太过难受了。
“先生……当真……当真无解吗?”朱元璋喃喃自语,
李去疾看着他这副样子,心里也有些不忍,赶紧把后面的话抛了出来。
“也不是完全无解。”
一句话,让朱元璋的眼睛里,又重新亮起了一丝微光!
“想要让身体不排斥,就得常年吃一种药,一种能压制住身体本能的药。我管它叫‘抗排异药’。”
“抗排异药?!”朱元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抬头,
“先生!这药怎么做?!需要什么药材?金银珠宝,人参鹿茸,天山雪莲!只要这世上有的,咱都能给您弄来!”
李去疾看着他那副模样,顿时哭笑不得。
他叹了口气,摆了摆手,用一种看傻孩子的眼神看着朱元璋。
“马大叔,您先别激动。”
“这么跟您说吧,这‘抗排异药’的研制难度,比研究‘器官移植’,还要难上百倍,不,是难上千倍!”
“与其花上百年的时间,去研究怎么‘换肺’,同时去研究怎么造出那虚无缥缈的‘抗排异药’,让病人一辈子当个离不开药的药罐子……”
李去疾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全新的,充满希望的诱惑力。
“咱们为什么不想想另一条路呢?”
“一条更安全,更舒服,也更现实的路!”
朱元璋一愣,下意识地问道:“什么路?”
李去疾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,带着一种“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”的欣慰。
他指了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。
“不换它。”
“直接……治好就行!”
朱元璋愣住了,他身边的马皇后,还有朱标、朱棣几个儿子,全都愣住了。
这话说的……不是废话吗?
太医们忙活了几个月,天下的名贵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宫里送,不就是为了“治好它”?
要是能彻底治好,他朱元璋何至于被逼到去想“开膛破肚”、“杀囚换肺”这种惊世骇俗的法子?
朱元璋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,他觉得先生这是在绕圈子,在消遣他。
“先生,咱不是信不过你。”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和焦躁,“可太医院上上下下几十个太医,全都是杏林国手,他们都束手无策,只说是病入肺腑,元气大伤,只能温养,无法根除。”
“您现在说治好它……这……”
李去疾心里门儿清,老朱这是陷入了“现有技术无法解决=问题无解”的死胡同。
他需要做的,不是直接给答案,而是打破这个思维定势。
“马大叔,我再给您打个比方。”
李去疾清了清嗓子,用上了他最擅长的“你过来我给你科普一下”的语气。
“您家有一间屋子,墙壁受了潮,开始发霉、腐烂。您请来的工匠,只会一种手艺,就是往墙上刷石灰水。刷了一层又一层,可墙里面的潮气还在,过不了多久,霉斑又冒出来了,对不对?”
朱元璋听得入了神,下意识地点头:“是这个理。”
“太医们现在做的,就是这刷石灰水的活儿。”李去疾毫不客气地说道,
“他们不知道墙壁为什么会受潮,是屋顶漏了?还是地下的水汽渗上来了?他们看不见,也查不出来。所以只能用‘温养’的法子,一遍遍地刷墙。”
“而您刚才想的‘换肺’,那就更极端了。”
李去疾摇了摇头,笑道:“您这是觉得墙壁发霉太烦人,干脆把整面墙都给它拆了,换一面新的!”
“这法子倒是干脆,可万一这是承重墙呢?您一拆,整个屋子都得跟着塌了!就算没塌,您换上来的新墙,跟原来的梁啊柱啊榫卯对不上,过两天直接裂开,这不就是我说的‘排斥’吗?”
这番“装修理论”通俗易懂,朱元璋瞬间就明白了。
刷墙,是治标不治本。
拆墙,是同归于尽。
两种法子,都是死路。
他脸上的焦躁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思索和虚心。
“那依先生之见……当如何?”
“很简单。”李去疾摊开手,“咱们得先找到漏水点!”
“咱们得有一样工具,能帮咱们看清楚,这墙里面,到底是哪块砖出了问题,水是从哪儿渗进来的。这叫‘诊断’!”
“找到问题根源之后,咱们再对症下药。如果是屋顶漏了,咱们就上房揭瓦,把漏的地方补上。如果是地下水汽,咱们就挖开地面,做好防潮。而不是对着整面墙瞎折腾!”
“这种针对病根,精准打击的法子,才叫真正的‘治疗’!”
“诊断”!
“治疗”!
这两个词,明明都是老词,可从李去疾嘴里说出来,再配上他那套“装修理论”,朱元璋只觉得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,仿佛有一扇全新的大门被撞开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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