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狗子!”
周平安目光转向旁边的小伙子。
“你立刻去一趟醉仙楼,告诉王掌柜,让他把所有账册立刻封存,特别是‘燎原’酒的进出项,单独存放。”
“任何人来查,没有我的亲笔手令,一律不许出示!另外,让柱子把工坊的账也看紧了!”
“是!少爷!”
二狗子应了一声,转身就跑,瘦小的身体,跑起来快如脱兔。
“吴伯,走,去会会这位钱书办!”
周平安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怒意,脸上迅速恢复从容不迫的笑容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袍,大步流星地朝正厅走去。
周家正厅内,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雨将至。
周守业坐在主位,脸上勉强维持着地主乡绅应有的客套笑容,但眼底的焦虑却难以掩饰。
他面前,大刺刺坐着一位身穿青色吏服、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。
此人面皮焦黄,三角眼,薄嘴唇,颌下几根稀疏的黄须,正是“钱剥皮”钱书办。
他端着盖碗茶,用盖子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,动作做作,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在周守业脸上刮来刮去。
钱书办身后,站着五个同样穿着吏服的税丁,个个膀大腰圆。
眼神凶狠,抱着膀子,如同五尊门神,将厅门口堵了大半,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。
空气里飘散着劣质烟草和汗馊混合的难闻气味。
“周老爷!”
钱书办抿了口茶,放下茶碗,三角眼斜睨着周守业,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尖细拖沓。
“这年头儿啊,日子都不好过。朝廷用度大,剿匪、赈灾、河工,哪一项不要钱?咱们这些替朝廷办差的,更是难上加难。”
“上头压得紧,下面就得把眼睛擦亮点,该收的一文钱都不能少,不然……呵呵,这顶帽子戴不稳,脑袋?怕是也得跟着晃悠啊。”
他话里的威胁赤裸裸毫不掩饰。
周守业额头渗出细汗,强笑道:
“钱书办说的是,说的是,我们周家一向奉公守法,该交的赋税从未短缺过。”
“奉公守法?”
钱书办嗤笑一声,打断周守业的话,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精光。
“周老爷,话可不能说得太满!以前嘛,周家庄就那几百亩薄田,自然好说。可现在……不一样咯!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“听说令郎出息了!又是开酒坊,又是买酒楼的!”
“那醉仙楼,日进斗金吧?那什么‘燎原’酒,卖得比金子还贵!周老爷,这商税……您老可都按‘新规’足额缴纳了?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新规”二字。
周守业脸色一白:“钱书办,那酒坊和酒楼开业尚月余,按律,商税是季末才……”
“按律?律是死的,人是活的!”
钱书办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碗盖叮当乱跳,他身后的税丁也齐齐向前踏了一步,凶相毕露。
“县令大人心系朝廷,体恤民情,为解燃眉之急,特命我等提前核查新开大额产业!以防奸商隐匿瞒报,偷逃国税!”
“周老爷,您这又是酒坊又是酒楼的,动静闹这么大,难道……心里有鬼?”
“爹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从厅外传来。
周平安面带微笑,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。
他身形挺拔,阳光透过门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轮廓,眼神清澈,笑容温煦,仿佛完全没感受到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平安,来了!?”
周守业看到儿子,如同看到主心骨,连忙道。
“这位是县衙户房的钱书办,奉县令大人之命而来……”
“孩儿知道。”
周平安笑着对周守业点点头,扶着他坐下。
随即转向钱书办,拱手一礼,姿态放得很低,语气谦恭有礼:
“小子周平安,见过钱书办大人,家父年老,若有招待不周之处,还请书办大人海涵。”
钱书办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周平安,心中也是一动。
上次见了那吴管家,这小子没来县衙。
他果然如传言所说,傻气全无,气度沉稳,眼神清明,甚至带着一种让他不太舒服的平静。
难怪,乌老七那帮蠢货栽在他手上不怨。
钱书办冷哼一声,架子端得十足:
“你就是那个周平安?架子不小啊,让本官等了你这么久!”
“书办大人息怒。”
周平安笑容不变,语气愈发诚恳。
“小子方才在后院处理一点琐事,怠慢之处,万望恕罪。不知书办大人今日莅临寒舍,所为何事?若有差遣,小子定当尽力。”
“差遣?”钱书办冷笑,“本官是奉县令大人钧命,核查你周家近年所有田亩、商号账册!特别是新开的酿酒工坊和醉仙楼!”
“所有原始账目,即刻封存,交由本官带回县衙核查!少了一页,便是隐匿瞒报,抗拒朝廷!”
他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周平安脸上。
“核查账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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