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新红正和眼皮打架。困意像潮水,一阵阵拍打着她的意识。在这永恒的黑暗里,睡觉成了唯一能暂时逃离饥饿和干渴的方式,尽管醒来后现实会更残酷。她刚找到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,把脸埋在膝盖弯里,迷迷糊糊快要沉下去……
“咔哒。”
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。是锁舌弹开的声音?她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,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。李卫国要打开盖子?现在不是投喂时间啊!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上她的脊椎。
盖子没有被完全掀开,只是抬起一条窄缝。那只熟悉的眼睛没有出现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冰冷的、银亮的光,从缝隙里缓缓探了进来。
那是一根针。
一根普通的、家里缝衣服用的钢针。针鼻儿那头被粗壮的手指捏着,针尖朝下,在从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,闪烁着森然的光。它移动得很慢,带着一种刻意的、令人窒息的从容,直直地朝着蜷缩在盒子底部的段新红逼近。
段新红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。她全身僵硬,眼睛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针尖。那玩意儿在她眼里不断放大,仿佛埃菲尔铁塔的塔尖正对着她砸下来。她想动,想尖叫,想把自己缩进木头缝里,但恐惧像水泥灌满了她的四肢,把她牢牢钉在原地。
针尖在离她额头大概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。悬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段新红连呼吸都忘了。她能清晰地看到针尖那极其锐利的、闪着寒光的点。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,从那个小小的点上弥漫开来,笼罩住她的全身。皮肤开始发紧,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木盒里只剩下她狂乱的心跳声,咚咚咚,像一面破鼓在胸腔里疯狂擂动。
捏着针的手指,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就一下。针尖随之微微一颤。
段新红“唔”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,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缩,后背重重撞在木壁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她吓得魂飞魄散。
外面传来一声极轻的、几乎听不见的哼声。像是嘲弄,又像是满足。
那根针又开始动了。这次不再是垂直向下,而是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、猫捉老鼠般的戏谑,开始在她身体上方缓缓移动。针尖掠过她的头顶,离她的头发丝只有毫厘之差,她能感觉到气流被划破的细微动静。接着,针尖平移,悬停在她眼睛正前方。距离近得她都能看清自己扭曲、惊恐的倒影,映在那光滑的金属表面上。
她死死闭紧双眼,眼皮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。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。
“李铭……”李卫国那沙哑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,穿透木盒,也穿透了她紧绷的神经。
又来了!段新红在心里绝望地哀嚎。他一定要在这种时候……用这种方式……来讲他儿子的故事吗?
“做穿刺的时候……”李卫国的声音平稳得像结冰的湖面,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那么长的针,从后背脊椎骨缝里扎进去。”
悬在她眼前的针尖,仿佛瞬间带上了某种医疗器械的冰冷和残酷。她甚至能想象出那种画面。
“医生让他蜷起来,像只虾米。”李卫国的叙述细节得令人发指,“他疼啊,浑身都在抖,冷汗把床单都浸湿了。他妈抓着他的手,不敢看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”
针尖轻轻下移,落在了段新红的鼻尖上。没有刺入,只是轻轻点在那里。一股极其细微的、冰凉的触感传来,却像一道电流击穿了她的身体。她猛地一颤,屏住了呼吸,连眼皮都不敢睁开。
“他咬着牙,嘴唇都咬出血了,愣是没叫一声。”李卫国的声音近了些,好像他正俯身在盒子外,透过缝隙观察着她的反应,“医生夸他坚强。他说,‘叫也没用,还得做’。”
鼻尖上的压力消失了。段新红刚想偷偷喘口气,那冰冷的针尖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,沿着颧骨,极其缓慢地、若即若离地滑动。所过之处,汗毛倒竖,皮肤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爬过。她全身的肌肉都绷成了石头,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,发出“咯咯”的轻响。太近了,离眼睛太近了!万一……万一那老家伙手一抖……
“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”李卫国像是在数数,语气平淡,却带着千钧重量,“做了多少次穿刺,我也记不清了。每次出来,他脸色都白得像鬼,路都走不稳,得我扶着。”
针尖离开了她的脸,悬到了她的脖颈上方。颈动脉在皮肤下剧烈地搏动,她能感觉到血液奔流的热度,与针尖的冰冷形成骇人的对比。那针尖就悬在动脉的位置,微微颤动着,仿佛在寻找下针的最佳角度。
段新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她不敢动,不敢叫,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,生怕任何一点微小的颤动都会引得那根针扎下来。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、如此贴近。她以前觉得被陈昊关鸟笼、被林博士做实验已经很可怕了,但那些都没有这种……这种针对性的、凌迟般的恐惧。这根针不仅威胁着她的肉体,更是在一寸寸地碾碎她的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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