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,他背上都是针眼,青紫一片,没地方下针了。”李卫国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麻木的痛楚,“护士看着都摇头。”
悬在脖颈上的针,终于移开了。段新红还没来得及把这口气喘匀,就感觉锁骨处传来一点极其轻微的刺痛!不是扎进去,更像是针尖极其快速地、警告性地刺了一下,连皮都没破,但那股尖锐的感觉清晰地传入大脑。
她“嗷”一嗓子,声音扭曲变形,身体像触电一样弹了一下,脑袋“咚”地撞在盒盖上。
“他疼的时候,也是这么缩一下。”李卫国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,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屈辱、恐惧、愤怒、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对那个陌生年轻人的怜悯,各种情绪像沸腾的开水在她胸腔里翻滚。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冰冷的木板上。她不是因为那一下微不足道的刺痛而哭,她是被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逼到了绝境。
那根针仿佛成了活物,带着李卫国的意志,继续在她身上巡弋。滑过肩膀,点过手臂,甚至在她蜷缩起来的膝盖上方停留了片刻。每一次移动,每一次轻微的触碰或靠近,都让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剧烈颤抖。她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,随时都会断裂。
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,那根针扎进皮肤、刺入肌肉的感觉。会是怎样的疼?会不会流血?在这鬼地方,一点感染都可能要了她的命……
“有时候,药水打进去,疼得他整晚整晚睡不着。”李卫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与她当下的恐惧完美地重叠在一起,“他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一声不吭。我知道他没睡,我也没睡。”
针尖最后停在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。就那样悬着,不再移动。
段新红泪眼模糊地看着那点寒星,心脏抽搐着,等待着最终的审判。她会扎下来吗?会刺穿她的手吗?
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。木盒里只剩下她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忽然,那根针开始缓缓向上退去。银亮的光芒一点点缩回盖子的缝隙之后。
“咔哒。”
盖子合拢了。黑暗重新降临,那致命的压力瞬间消失。
段新红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来,趴在冰冷的地板上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,止不住地发抖。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了她,但比这更强烈的,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精神的极度疲惫。那根针没有真正伤害她,却比任何一次殴打都更让她恐惧。它把李铭曾经承受过的痛苦,用一种极其扭曲和直观的方式,“移植”到了她的身上。
她躺在黑暗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上刚才被针尖威胁过的地方,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。李铭经历的那些穿刺、那些疼痛的夜晚,不再是遥远而模糊的故事,而是变成了她亲身感受过的、具体而微的恐惧。
原来,针刑折磨的,从来不是肉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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