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子外面的世界忽然安静了。
旧货市场的喧闹像被一刀切断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、带着回音的寂静。空气也变得不同,那股子混合着尘土、汗水和食物气味的市井气息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、有点刺鼻的消毒水味儿,还夹杂着一种……说不清的、类似老旧皮革和金属混合的冷冽气味。
段新红的耳朵几乎要竖起来,捕捉着每一丝动静。她能听到皮鞋踩在硬质地面上发出的清晰、规律的“哒、哒”声,声音在封闭空间里产生微弱的回响。这脚步声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刻板的节奏感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
她被那只手稳稳地拿着,姿势一直没变过,托着底部,没有摇晃,没有颠簸。这种过分的平稳反而给人一种压抑的控制感。她拼命扒着透气孔,想看看外面,但角度太刁钻,只能看到偶尔掠过的一片模糊白色天花板,或者是一段看起来非常光滑的墙壁。
电梯运行的那种轻微失重感传来。他在上楼?还是下楼?段新红心里直打鼓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办公楼?医院?还是……
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电梯停了。脚步声再次响起,走了一段路,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、转动的声音。一扇门被打开,又轻轻关上。
外面的环境音彻底消失了,只剩下一种近乎绝对的安静,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粗重。她被放在了一个平面上,触感冰凉、坚硬,像是玻璃或者光滑的石材。
那只手离开了盒子。脚步声走开,在房间里移动,打开柜子,放下钥匙,发出一些轻微的、有条不紊的声响。段新红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。他要干什么?为什么还不打开盒子?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。未知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,越勒越紧。她宁愿对方像李卫国那样,直接掀开盖子,用仇恨或者冷漠的目光审视她,也好过这种悬而不决的、让人胡思乱想的沉默。
终于,那规律的脚步声又靠近了。停在了盒子面前。
段新红屏住呼吸,全身肌肉绷紧,等待着最后的“宣判”。
没有立刻开锁。一根修长、冰凉的手指,先是轻轻拂过盒盖表面的刻痕,像是在阅读盲文。接着,那手指移到了透气孔附近,缓慢地划过。段新红甚至能感觉到指尖带起的微弱气流。
这感觉太诡异了!他不说话,不开盒,就这么……“抚摸”着盒子?段新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就在她快要被这无声的折磨逼疯时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锁被打开了。声音很清脆,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
盒盖被缓缓掀开。
光线涌了进来,不再是旧货市场那种杂乱的自然光,而是某种冷白色的、均匀的人工光源。段新红被光刺得眯起眼,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。
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张脸。一张男人的脸,离得很近。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,面容清癯,皮肤是那种少见阳光的苍白。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,领口扣得严严实实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专注,正静静地打量着盒子里的她,没有惊讶,没有好奇,更没有李卫国那种刻骨的恨意,就像……就像在观察一个刚刚购入的、有点特别的摆件。
这眼神让段新红感到一种比仇恨更甚的寒意。至少仇恨证明对方还把她当个“人”看,哪怕是仇人。而这种纯粹的、物化的审视,让她感觉自己像显微镜下的切片。
男人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扫过,掠过她脏兮兮的衣服,枯草般的头发,最后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。他看得极其仔细,仿佛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的品相。
段新红被他看得毛骨悚然,一动不敢动。
看了一会儿,他伸出手,不是像李卫国那样粗暴地捏拿,而是用拇指和食指,极其小心地、轻轻地捏住了她的胳膊,将她从盒子里提了出来,放在了冰冷的桌面上。
桌面光洁如镜,映出她渺小狼狈的身影。她环顾四周,心脏猛地一沉。
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,装修风格极其简洁,甚至可以说是冷硬。四壁和天花板都是纯白色,没有任何装饰。靠墙是一排同样白色的柜子,严丝合缝。她所在的桌子也是冰冷的白色金属材质。房间另一头摆放着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仪器,闪着幽冷的指示灯。整个空间一尘不染,整齐得令人发指,缺乏任何生活气息,更像是一个……实验室或者某种工作室。
男人走到一个柜子前,打开,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。那是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,比李卫国的檀木盒子要大一些,里面铺着一层白色的、看起来像是软垫的东西。盒盖上有一些细密的小孔。
他拿着这个透明盒子走回来,打开盖子,然后再次用那种小心翼翼却又不容反抗的方式,将段新红捏了起来,放了进去。
“啪嗒。”
盒盖合拢,轻微的锁扣声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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