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寨营盘,夜风呜咽,裹挟着涪江的潮气阵阵扑来。魏延与黄忠并立于高处,借着稀微星光俯瞰脚下营盘。不远处涪江如一条沉睡的黑龙,江涛低吼,似在梦中磨砺着利齿。远处江岸泥土被水流浸泡得松软,隐约可见道道深浅不一的水痕,如同大地的旧伤疤——那是江水反复噬咬留下的印记,无声诉说着它的反复无常与狂暴本性。
魏延按剑的手青筋微凸,眼神锐利如鹰隼:“你我二人,自今日起,昼夜轮值,片刻不得松懈!白日归你,弓弩手尽布高处,紧盯江面与上游动静;黑夜属我,重甲步卒枕戈待旦,扼守堤岸要冲!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铁一般的冷硬,“换防时辰,以三支火箭为号,不见信号,绝不可擅离寸步!传令下去,各营战马,今夜起卸下銮铃;斥候巡夜,草履裹麻,务必悄无声息!”
军令如山,迅速传遍前寨。白日里,黄忠亲率精锐弓弩手登上营盘西侧高地。江风猎猎,吹动老将军花白的须发。他目光如电,扫视着江面每一处可疑的涟漪、上游每一片可能藏匿敌踪的岸影。兵士们屏息凝神,强弓劲弩斜指苍穹,箭镞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。营寨四周,哨探如撒出去的网,无声潜行,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被迅速捕捉、层层上报。
夜幕降临,魏延顶盔掼甲,如铁塔般矗立江岸。火把的光晕在他冰冷的铁甲上跳跃,却化不开他眉宇间凝重的杀气。重甲步卒列阵堤后,长矛如林,盾牌相衔,筑成一道血肉堤坝。值夜的士兵无不双耳竖起,捕捉着风中每一缕异响——是江涛的呜咽,还是铁锹掘土的沉闷?是夜枭的啼鸣,还是敌兵潜行的窸窣?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如弦。魏延不时亲自巡视,俯身抓起一把堤岸泥土,在掌心捻开,细察湿度和颜色,又凑近鼻端嗅闻是否有江水异样的腥气。他的目光,反复逡巡着白日里黄忠标记出的那些松软可疑的堤段,如同审视着敌人可能决堤的要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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