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……他们这是在羞辱我们!”
一个年轻的队正忍不住低吼道。
“羞辱?”
李信发出一声轻哼,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。
“战场之上,只有生与死,胜与败。”
“所谓的羞辱,不过是弱者无能的哀嚎,是胜利者颁给失败者的墓志铭。”
“等我们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,做成京观,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们死去的袍泽,你觉得,那还会是羞辱吗?”
“那将是他们永世无法洗刷的耻辱!”
李信的话,像一盆冰水,浇在众人滚烫的头顶。
那股被愤怒冲昏的头脑,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“传我将令!”
李信的声音陡然拔高,变得斩钉截铁,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。
“全军,严守阵地!”
“无本帅军令,任何人不得出击!违者,斩!”
“任何人不得还口!违者,斩!”
“任何人敢应战单挑,不论缘由,斩立决!”
三个“斩”字,如同三柄重锤,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诺!”
陈武与其他将领,齐齐低头,大声应诺。
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。
原本骚动不安的防线,重新恢复了死寂。
只有那一双双透过盾牌缝隙与射击孔的眼睛,燃烧着压抑到极致的火焰。
谷外的叫骂声,还在继续。
那些金帐武士见汉军毫无反应,骂得更加起劲,动作也更加嚣张。
陈武的拳头,重重捶在身前的女墙上,震得石屑簌簌落下。
“旅帅,咱们就这么干看着?”
“憋屈!”
李信没有理他,只是掏出了自己的千里镜,仔细地观察着远方金帐大军的营盘。
他的注意力,完全不在那些跳梁小丑身上。
他在看敌人的炮兵阵地。
他在看敌人中军大帐的位置。
他在估算敌人辎重营的距离。
“陈武。”
李信放下千里镜,突然开口。
“你觉得,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狼,什么时候最可怕?”
陈武一愣,没明白李信的意思。
“自然是……是它冲出笼子的时候。”
“错了。”
李信摇了摇头。
“是它在笼子里,安静地舔舐爪牙,等待开笼时机的时候。”
“现在的我们,就是那只笼中的狼。”
“而他们……”
李信指了指谷外。
“他们不是猎人,他们只是想把手伸进笼子里,逗弄我们的蠢货。”
“我们的目标,不是咬住那只伸进来的手。”
“而是等他们彻底放松警惕,等他们以为我们真的怕了,等他们把自己的脖子,凑到笼子口的时候……”
李信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切割手势。
“一口,咬断它!”
陈武顺着李信的动作看去,心头猛地一震。
他仿佛看到,在某个未知的时刻,无数把尖刀,会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,狠狠捅进金帐大军的心脏。
旅帅的谋划,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远,也更加致命。
眼前的这点羞辱,与那最终的雷霆一击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?
“末将……明白了。”
陈武低下了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愧。
“明白就好。”
李信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谷外。
“让他们骂。”
“骂得越凶越好,叫得越响越好。”
“这说明,他们也怕。”
“他们怕这座山谷,怕我们手里的火铳,怕崖顶的惊雷。”
“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,来给自己壮胆,也来试探我们的虚实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继续试探。”
“传令下去,让磐石团的弟兄轮班休息,神机团的火铳手上好膛线,检查弹药。”
“让伙房把晚饭做好,肉要多,汤要热。”
“告诉弟兄们,今晚,或许会有一场好戏看。”
李信的话语,平静而自信,像一根定海神针,让所有听到的人,心中都安定下来。
那股被挑衅点燃的怒火,渐渐沉淀,转化成一种更加冰冷、更加危险的杀意。
谷外的叫骂声,从午后一直持续到黄昏。
金帐的武士换了一批又一批,嗓子都喊哑了。
可卧龙谷的防线,始终像一座亘古不变的石山,沉默地矗立在那里,对所有的挑衅与侮辱,都无动于衷。
夕阳西下,将整片荒原染上了一层血色。
金帐大营那边,终于鸣金收兵。
那些叫骂了一下午的武士,骂骂咧咧地退了回去。
一场无形的交锋,似乎就此落下了帷幕。
然而,所有人都清楚。
这,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真正的风暴,正在夜幕的掩护下,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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