参观结束后的晚宴上,气氛显得有些微妙。李信亲自出席,他没有穿王袍,而是一身寻常的便服,显得平易近人。
酒过三巡,阿尔瓦雷斯端起酒杯,主动站了起来。他看着李信,神情复杂地说道:“汉王殿下,渭南一战,我军败得心服口服。今日得见贵国的格物院,我才终于明白,我们输得不冤。贵军的铁甲车与火炮,其精良程度,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欧陆的水平。”
他的话语里,有战败者的无奈,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。
李信闻言,只是淡淡一笑,举杯回敬:“阿尔瓦雷斯先生言重了。战争的胜负,因素很多。武器只是其中之一。我更相信,决定胜负的,是人心。”
他放下酒杯,目光转向牛顿和范德克:“今日请各位参观格物院,并非为了炫耀武力。恰恰相反,我是想告诉各位,我们虽然拥有了更强大的武器,但我们更愿意将这些技术,用于改善民生,用于建造像火车这样能够连接彼此、促进贸易的工具。”
他话锋一转,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我认为,东方与西方之间,不应该只有误解和战争。我们完全可以进行技术上的交流与合作。比如,我们愿意与贵方分享一些民用技术,以换取我们感兴趣的东西。”
这番话,让范德克眼睛一亮。作为商人,他立刻嗅到了巨大的商机。
李信看着牛顿,这位伟大的科学家从晚宴开始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,显然还沉浸在白天的震撼之中。
“牛顿先生,”李信微笑着说道,“我听闻先生是当世最伟大的学者。格物院的实验室里,还有许多有趣的发现。如果您有兴趣,我非常欢迎您随时去参观、指导。我们相信,知识的价值,在于分享与碰撞。”
牛顿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东方王者。对方的言谈举止,完全不像一个传统的帝王,反而更像一个……一个同样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探索者。
“多谢汉王殿下。”牛顿站起身,微微躬身,“我对贵院的蒸汽机车动力原理,确实抱有极大的兴趣。如果可以,我希望能有机会与贵院的工匠们深入交流。”
“当然可以!”李信爽快地答应,“格物院的大门,随时为先生敞开。”
一场原本可能充满火药味的外交会面,在李信巧妙的安排下,变成了一场充满善意的技术交流会。
双方初步达成了“技术互访”的共识。
晚宴结束后,代表团成员回到馆驿,各自心事重重。阿尔瓦雷斯在为自己国家的未来担忧,范德克在盘算着如何从技术交流中牟利。
而牛顿,则在自己的房间里,铺开一张白纸,借着烛光,凭着记忆,一遍又一遍地复原着白天看到的后装炮和蒸汽机车的结构图。他的内心,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他隐隐感觉到,这次东方之行,或许会彻底改变他对世界的认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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