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汉军大营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难道,自己就要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了吗?
陆荣廷的倒行逆施,彻底激怒了城内的百姓和天地会。
入夜,陈奎召集了所有天地会的兄弟,在一个破败的祠堂里秘密集会。
“兄弟们!”陈奎看着眼前一张张愤怒的脸,声音沙哑地说道,“陆荣廷已经疯了!他把我们当猪狗,当炮灰!我们不能再等了!与其被他这么折磨死,不如跟他拼了!”
“舵主,你说怎么干吧!我们都听你的!”一个壮汉吼道。
“对!跟他拼了!”群情激愤。
陈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好!今晚,我们就动手!城西的官仓,是陆荣廷最大的粮库,我们去烧了它!城里各处街垒,我们也一把火点了!把城里搅乱,给城外的汉军大爷们创造机会!”
“干了!”
是夜,广州城内,火光四起。
城西的粮库突然燃起熊熊大火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紧接着,城内各处由民房拆毁搭建的街垒,也被人点燃,一时间,浓烟滚滚,火龙四窜。
正在救火的清军乱作一团,根本不知道敌人从哪里冒出来的。
城外,贺连山在望楼上看到城内冲天的火光,立刻明白了。
“是城里的义士动手了!”他精神一振,大吼道,“时机已到!传我命令,全军总攻!”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苍凉的牛角号声划破夜空。
“轰!轰!轰!”
早已准备就好的上百门后装炮同时发出了怒吼。炮弹带着尖啸声,划破夜空,精准地砸在广州的北门城楼上。
只经过几轮炮击,坚固的城楼就被炸得四分五裂,城墙也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。
“铁甲车,上!”贺连山指挥刀向前一挥。
几辆冒着黑烟的钢铁巨兽发出“轰隆隆”的咆哮,碾过废墟,朝着城墙缺口猛冲过去。守在缺口处的清军用弓箭和仿制的劣质火枪射击,但子弹打在铁甲上,只发出一阵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,连个白印都没留下。
“轰!”
铁甲车直接撞开了堵在缺口处的残垣断壁,硬生生开出一条通路。
“神机军团,冲!”西边的陈武也同时下达了命令。
无数汉军士兵端着五雷神机,跟在铁甲车后面,如潮水般涌入了广州城。
与此同时,在广州湾,周大勇的水师也开始了行动。无数小船载着登陆士兵,在蒸汽炮船的掩护下,冲向南门附近的码头。
城内,巷战爆发了。
汉军士兵三人一组,五人一群,依托着街边的建筑,和负隅顽抗的清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五雷神机的射速和威力,在狭窄的街道里发挥得淋漓尽致。清军往往还没看到人,就被一阵弹雨打倒。
陈奎带领的天地会义士们,则在城内四处出击,袭击清军的巡逻队,为汉军指引道路,解救被绑在城墙上的百姓。
李阿福就是被他们救下来的。当绳索被砍断的那一刻,他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一个天地会的兄弟扶起他,塞给他一把刀:“别跪着了!是个爷们,就拿起刀,跟我们一起杀鞑子!为自己报仇!”
李阿福看着手里的刀,又看看身边那些奋不顾身的身影,一股热血直冲头顶。他握紧了刀柄,嘶吼着加入了战斗。
陆荣廷率领着最后的残部,节节败退,最后被围困在了总督府。
他看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,知道一切都结束了。他想学魏东亭那样投江自尽,却发现连逃出府邸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“轰隆!”
总督府的大门被铁甲车直接撞碎。
贺连山和陈武并肩走了进来,身后是黑压压的汉军士兵。
陆荣廷看着他们,脸上露出一丝惨笑,扔掉了手中的剑:“我输了。”
他没有求饶,也没有再叫嚣,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被俘的命运。
广州光复。
这一战,汉军伤亡一千二百余人,清军伤亡三千余,其余尽数投降。而城中百姓,因为有天地会义军的及时响应和配合,伤亡被控制在了两百余人。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时,幸存的百姓们走出家门,看着街道上巡逻的汉军士兵,他们的脸上,没有了恐惧,取而代代之的,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期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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