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曾祖母。”阿织的声音从星舰舷窗传来。她的金线早已穿透岩浆海的金膜,此刻正缠绕在织机的木轮上,与虚影手中的金箔种子遥相呼应。虚影的指尖轻轻拂过种子,种子表面浮现出与星种相同的菱形印记,随后“啪”地裂开,露出里面蜷缩的银色光团——那是被污染封印的原初意识,此刻正像被惊醒的婴孩般颤抖。
“醒醒。”虚影的声音带着千年未变的温柔,“该唱了。”
光团突然展开,化作漫天银粉。银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:织梦星的织女们在月光下晾晒金线,银线在溪水中流淌成星河;男孩们用竹筐装着新织的布料,跑过开满木樨花的山坡;曾祖母坐在织机前,将金箔种子缝进阿织的襁褓,嘴里哼着走调的织梦歌……
“这是……我的‘前世’?”阿织的眼泪滴在金线上,金线瞬间绽放出更明亮的光。她的意识顺着金线探入光团,触碰到了那团银色的原初意识——它像一团未成型的云,却蕴含着整个织梦星的“活着”的记忆:晨露的重量,晚霞的温度,木樨花的香气,还有曾祖母掌心的温度。
“它在哭。”茧生的声音从星舰传来。他的双色瞳孔里,炽白与暗红的光纹正随着织机的嗡鸣起伏,“不是悲伤,是……委屈。它等了太久,等一个能听懂它‘活着’的声音。”
阿织的指尖轻轻抚过光团。光团突然收缩,融入她的掌心。她的金线开始疯长,从织机的木轮蔓延至岩浆海的每一个角落:缠住断裂的岩浆管道,缠住被污染腐蚀的机械残骸,缠住那些在岩浆中挣扎的、尚未完全消散的生命光粒。金线所过之处,岩浆不再翻涌,而是凝结成半透明的琥珀,将那些“活着”的痕迹永远封存。
“歌谣要响了。”小七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。她的身影站在织机旁,与曾祖母的虚影重叠,“用你的金线当琴弦,用岩浆当鼓点,用原初之种当音符——这是织梦星最古老的歌谣,叫《活着》。”
阿织深吸一口气。她的金线突然化作千万根琴弦,岩浆海的浪涛声成了天然的节拍,原初之种在掌心跳动,奏出第一个音符。那是织梦星春天的第一声鸟鸣,是木樨花绽放时的轻响,是曾祖母哼歌时跑调的尾音。星舰的引擎声、铁砧的动力核心嗡鸣、灰袍人翻动古卷的沙沙声,都成了这首歌谣的和声。
“活着,是晨露吻醒花瓣的第一秒。”
“活着,是岩浆冷却后结出的第一颗晶。”
“活着,是被遗忘的名字在风里飘的第一声。”
“活着,是……”
歌谣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,岩浆海中央的织机突然站了起来。它的木轮重新转动,经轴和纬轴上的线团开始自动吐丝,织出一匹缀满星芒的布料。布料的图案是织梦星的地图:靛蓝的天空,金色的溪流,开满木樨花的山坡,还有那架立在山坡上的织机——此刻,织机上正坐着个穿靛蓝裙裾的少女,她的发间别着木樨花,手中握着半枚金箔种子,正对着虚空微笑。
“那是……未来的织梦星。”灰袍人摸着下巴的符文碎片,右眼的暗金晶体映出布料上的影像,“污染从未真正摧毁过它,它只是在等……”
“等我们把它唱回来。”茧生接口道。他的原浆在身周形成光茧,将阿织和小七的身影包裹其中,“每个被遗忘的‘活着’,都在等一个‘歌者’。”
星舰的警报声再次响起。全息屏上,归墟边缘的星种轨道上,主星种的光雾凝聚成新的字迹:
“歌谣会老,织机会旧,
但‘活着’的针脚,永远缝在时光的裂缝里。”
白色蝴蝶振翅而起,它的翅膀上,最后一粒星芒飘向岩浆海。那粒星芒落在织机的布料上,瞬间化作木樨花的香气。阿织望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织梦星影像,突然笑了——她的金线还在生长,正从岩浆海延伸向宇宙的更深处,那里有更多等待被唤醒的“活着”,更多等待被唱响的歌谣。
而在这些歌谣里,最明亮的那一段,正藏在岩浆海最深处的织机里。它等待着下一个“歌者”,等待着下一次“新生”,等待着把“活着”的故事,缝进宇宙的经纬。
岩浆海的深处,织机的木轮仍在缓缓转动。它织出的星芒布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每一道经纬都渗着原初之种的金光,将岩浆海分割成无数个发光的网格。那些被封存的“活着”的痕迹——织女们的银梭、男孩们的竹筐、曾祖母缝进阿织襁褓的金箔种子——此刻都成了布料上的刺绣,在光中微微起伏,像在等待着什么。
“它在等。”茧生的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碎了这份寂静。他的双色瞳孔倒映着织机的影子,炽白与暗红的光纹随着布料的生长同步明灭,“等一个能听懂它‘心跳’的歌者。”
阿织跪在岩浆海边缘的金膜上,金线从她发梢垂落,在布料边缘织出一圈细密的花边。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布料上的刺绣,触感竟像极了织梦星春天的溪水——清凉,柔软,带着木樨花的甜香。“它在唱。”她轻声说,“用岩浆的温度当节拍,用星芒的亮度当音符,用我们‘活着’的记忆当歌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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