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林……”周教授的声音虚弱地响起,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忧虑,“锚定……完成了……但……这只是开始……血契已成……你们三人的命运……已经……彻底……绑在了一起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林晚掌心那个微缩的烙印,又看向窗外依旧呼啸的风雪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沈家……不会放过这个……新的‘钥匙’……风暴……要来了……”
林晚低头,看着掌心那个缓缓旋转的三色微印。它像一枚活着的纹身,带着生命的搏动和微温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通过这个烙印,有两道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气息与她紧密相连——一道是小满平稳悠长的呼吸,一道是方建国艰难却顽强的心跳。
这烙印是守护的契约,也是诅咒的印记。它用血与痛将三人强行锚定在一起,共同面对那即将到来的、更加猛烈的风暴。
窗外,警灯的红蓝光芒在风雪中无声闪烁。这个染血的冬夜,终于走到了尽头。但破晓之后,等待他们的,绝非安宁。
窗外,风雪不知何时停了。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惨白的晨光挣扎着透出,吝啬地洒在ICU冰冷的窗棂上,将玻璃上凝结的霜花映照得如同破碎的琉璃。警灯的红蓝光芒早已熄灭,只留下死寂的医院走廊里,一种劫后余生的、近乎凝固的疲惫。
林晚坐在两张病床之间的椅子上,后背挺得笔直,像一根被绷紧到极限的弦。她的左手掌心,那道被匕首划开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,覆盖着一层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膜,正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缓慢愈合。但真正牵动她所有神经的,是右手掌心。
那里,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烙印正微微发烫。暗红、淡金、幽蓝三色光芒如同活物般在烙印内部缓缓流转、交融,核心处一点纯白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。这烙印不再是单纯的图案,而是一个活着的“锚点”。此刻,它正清晰地传递着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紧密相连的生命律动——
一股平稳、悠长、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和蓬勃生机,像春日阳光下潺潺的小溪。是小满。她依旧沉睡,小脸恢复了红润,呼吸均匀,胸口那三色烙印彻底隐没下去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只有林晚掌心的烙印,能感觉到她体内那股被强行锚定、归于平静的浩瀚力量。
另一股则截然不同。沉重、艰涩、带着一种濒临破碎边缘的虚弱和顽强,像狂风暴雨中摇曳的残烛。是方建国。他醒了,但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。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,此刻布满血丝,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锋芒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茫然和疲惫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巨大的伤口,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闷哼。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虽然稳定,却起伏得极其微弱,仿佛随时会再次拉成直线。
林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转。她能“听”到小满体内力量沉睡的平稳呼吸,也能“感觉”到方建国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生命之火。血契已成。她成了连接这两股力量、维系这脆弱平衡的桥梁。这感觉奇异而沉重,仿佛她的灵魂被强行分成了三份,一份守护着小满的安宁,一份支撑着方建国的残躯,一份在两者之间艰难地维系着那条无形的、以血为代价的纽带。
“感觉……怎么样?”林晚的声音嘶哑,打破了病房的沉寂。她看向方建国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。
方建国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,视线落在林晚脸上。他的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一阵破碎的气音。最终,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,眼神里一片死寂的灰败。那是一种被彻底摧毁后的麻木,一种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的虚痛。
林晚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。她想起漠河洞穴里他如同磐石般挡在身前的背影,想起疗养院走廊他浴血搏杀时的咆哮,想起他最后倒下时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……那个顶天立地的方队,似乎真的……被燃烧殆尽了。
“他的‘生命印记’……透支得太厉害了……”周教授虚弱的声音从旁边的病床上传来。他靠着枕头,脸色依旧苍白,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,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。“强行催动潜能,又承受了烙印力量的冲击……能活下来……已经是奇迹了……他现在……就像一座被掏空、又被强行点燃的熔炉……只剩下一点余烬在撑着……需要时间……需要……大量的时间……”
时间?林晚看着方建国灰败的脸,心中一片冰凉。沈家会给他们时间吗?
“周教授,”林晚转向他,声音低沉,“沈家……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。小满胸口的烙印……还有我手上的这个……”她摊开右手掌心,那微缩的三色烙印在晨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,“他们一定会知道……发生了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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