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别过脸去，血红色的长发在水中剧烈地晃动，如同挣扎的火焰，试图逃离莉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话语的利刃。
“够了！那只是……只是担心！他是我唯一的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唯一的什么？”莉娅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，带着一种残忍的、撕开一切伪装的快意。
“唯一的牵挂？唯一的寄托？还是……唯一的爱人？！”最后两个字，她咬得极重，如同重锤狠狠砸下！
“莉娅！”
丽莎猛地转回头，赤红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了真实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，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，池水因她骤然爆发的情绪而剧烈震荡！
“你疯了！他是姐姐的孩子！我看着他长大！我……”她的反驳显得苍白而无力，带着被逼到绝境的仓惶。
“可是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！”
莉娅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如同最锋利的冰锥，带着刺骨的寒意，精准地刺破了丽莎用道德和亲情编织的最后一道、也是最脆弱的防御！
“多琳阿姨只是你的义姐，威廉不是你的亲侄子！这一点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！血缘的枷锁，从来就不存在！”
莉娅盯着丽莎骤然失去血色的脸庞，语言依旧步步紧逼。
“你不敢承认，丽莎，你不敢面对自己爱上了一个被你从小看到大的男人！你害怕世俗的眼光，害怕威廉被别人非议，害怕……连你自己都唾弃这份‘不伦’的感情！你在害怕你自己！”
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，精准地剖开丽莎层层包裹的伪装，露出里面血淋淋的、不敢示人的渴望。
丽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不是因为水的温度，而是因为内心最深处、最不堪的秘密被如此赤裸裸、血淋淋地揭露在氤氲的灯光和水汽之下。
她紧咬着下唇，用力到几乎渗出血丝，鲜艳的红色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刺目的对比。
赤红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、挣扎，还有一丝被彻底剥光、无处遁形的狼狈。
她张了张嘴，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，所有的辩解在莉娅那锐利如刀、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化为齑粉。
她下意识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，仿佛这个动作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、脆弱的保护姿态。
“你否认不了，丽莎小姨。”莉娅的声音忽然放柔了，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，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能麻痹理智的蛊惑力。
她彻底靠近，两人的身体在水中几乎只隔着一臂的距离，温热的水流在她们之间无声涌动。淡蓝色的眼眸直视着丽莎那双翻涌着赤色风暴的眸子，清晰地倒映着对方眼中每一丝崩溃和动摇。
“你的心，你的身体，你的每一个眼神，都在出卖你。”
莉娅的指尖，带着池水的微凉，轻轻拂过丽莎紧抱着自己、微微颤抖的手臂，感受着那光滑肌肤下紧绷的肌肉和剧烈的心跳。
“自从威廉和切茜娅在一起后，你一定躲着他，刻意保持着距离，你以为这样就能熄灭心里的火？切茜娅死了，你比谁都痛苦，因为你知道威廉的心被那个女仆占满了，但你心底深处，是不是也有一丝……可耻的庆幸？庆幸那个占据了位置的人……消失了？”
“呃……”丽莎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灵魂最脆弱的部分，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。她的身体猛地向后一靠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水花四溅中，她饱满的胸脯因这剧烈的撞击而剧烈起伏，在晃动的水面下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。
她痛苦地闭上眼，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，水珠和……滚烫的、无法抑制的泪水，终于冲破堤坝，顺着眼角汹涌滑落，混入池水中消失不见。
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更加用力，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细腻的肌肤，留下道道红痕，仿佛只有这自虐般的痛楚，才能稍稍缓解灵魂深处那撕裂般的羞耻与绝望。
莉娅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淬毒的针，精准地扎在她拼命掩盖的伤口上。那些刻意疏远的日子，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，那些自己心底隐秘的、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复杂情绪……那些被深埋的、名为“庆幸”的罪恶种子，此刻都被莉娅残忍地挖了出来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伪装了太久，连自己都骗过了，此刻被强行撕开，只剩下血淋淋、肮脏不堪的真相。
看到丽莎崩溃般的反应，莉娅知道火候已到。她放缓了语气，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哀伤和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般的诱惑：“我们都一样，丽莎小姨。我们都深爱着他，爱得快要发疯，却又都被挡在他的心门之外。他的心，被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牢牢占据着，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，冰冷地拒绝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。”
她冰凉的手指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，轻轻抚上丽莎紧握的、指节泛白的手背，试图将其拉开，让那被指甲掐出红痕的肌肤暴露在雾气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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