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曹公公……亲自来了?还带着厚礼?”
沈渊缓缓放下手中的朱笔,抬起头,眼中锐光一闪而逝。值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,王虎等几名心腹力士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,面露警惕。
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尤其是在他刚刚获赐金牌,圣眷初显的这个微妙时刻,曹正淳的登门,无异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前兆。
“请他进来。”沈渊声音平静,重新坐直了身体,目光扫过值房内略显紧张的众人,“你们先退下,王虎,看茶。”
“头儿!”王虎急道,满脸担忧。
“无妨。”沈渊摆了摆手,语气不容置疑,“曹公公是来讲‘道理’的,我们自然要以‘礼’相待。”
众人只得依言退下,值房内只剩下沈渊一人。他整理了一下衣冠,将那块御赐金牌不着痕迹地收入怀中,而非显眼地摆在桌上。
片刻,值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那名面白无须的小宦官躬身引路,随即,一身暗红色蟒袍,面庞白净,笑容和煦的曹正淳,便迈着方步走了进来。他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,手中捧着两个覆盖着红绸的托盘。
“呵呵,沈协理,恭喜高升啊!咱家听闻陛下赐下金牌,委以重任,特来道贺。”曹正淳未语先笑,声音尖细柔和,仿佛真是来道喜的挚友长辈。
沈渊起身,不卑不亢地行礼:“卑职惶恐,何德何能,劳督公大驾亲临。督公请坐。”
两人分宾主落座,王虎奉上茶水后,立刻退了出去,将门掩上。
曹正淳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却并未饮用,目光在值房内扫过,最后落在沈渊包扎的左臂上,叹道:“沈协理为了公务,真是鞠躬尽瘁,这伤……看着就让人心疼。年轻人,也要懂得爱惜身子骨啊。”
“多谢督公关心,皮外伤而已,不得事。”沈渊不动声色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曹正淳放下茶杯,脸上笑容不变,话锋却微微一转,“沈协理如今圣眷正隆,又得骆指挥使信重,前途不可限量。这查案嘛,自然更要讲究个方式方法。有些案子,查到一定程度,水落石出,固然是好。但若是水太深,硬要往下潜,恐怕……不仅捞不到鱼,反而容易把自己淹死啊。”
他看似语重心长,实则字字隐含机锋,旧调重弹,警告之意溢于言表。
沈渊心中冷笑,面上却依旧恭敬:“督公教诲的是。卑职奉命查案,自当秉公执法,力求真相。至于水深水浅,唯有尽力而为,但求无愧于心,无愧于陛下信任。”
他巧妙地将“陛下信任”抬了出来,点明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奉旨办事。
曹正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,脸上的笑容却更加“和蔼”:“沈协理忠心可嘉,咱家自然是信得过的。不过,这京城里盘根错节,有时候,真相未必是所有人想看到的。适时地…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与人方便,自己方便,岂不是更好?”
他轻轻一挥手,身后一名小太监上前,掀开了第一个托盘上的红绸。顿时,珠光宝气映亮了略显昏暗的值房!那托盘上,竟是满满一盘的明珠美玉,金叶子铺底,粗略估算,价值不下万金!
“一点小小意思,给沈协理压压惊,补补身子。”曹正淳笑眯眯地说道,“只要沈协理懂得‘进退’之道,日后,这样的‘方便’,还会更多。”
赤裸裸的贿赂!威逼之后,便是利诱!
沈渊看着那盘足以让普通人几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宝,心中毫无波澜,只有一片冰寒。曹正淳越是如此不惜代价,越是说明他背后隐藏的秘密有多么惊人!
他缓缓站起身,没有去看那盘珠宝,而是直视着曹正淳,声音清晰而坚定:“督公厚赐,卑职心领。然卑职职责所在,乃是查案缉凶,护卫京畿安宁。此等黄白之物,于卑职而言,无异于粪土。恕难从命。”
值房内的温度,因他这番话,骤然降至冰点。
曹正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起来,那双细长的眼睛里,再无半分暖意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意与审视。他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,沉默地盯着沈渊,那股久居上位、执掌生杀大权所带来的无形压力,如同潮水般向沈渊涌去。
沈渊感到呼吸微微一窒,但腰杆挺得笔直,目光毫不退缩地与曹正淳对视。怀中的金牌似乎传来一丝温热,给予他支撑的力量。
“好,很好。”良久,曹正淳才缓缓开口,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,“果然是英雄出少年。沈协理既然一心要为朝廷效死力,咱家……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。”
他也站起身,拂了拂衣袖,仿佛要掸去什么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不过,咱家还是要提醒沈协理一句。”他走到沈渊面前,距离极近,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毒蛇吐信,“这查案,就像走钢丝。走得稳,自然前程万里。可若是脚下不小心,或者……有人轻轻推那么一下……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:“那摔下去,可是会粉身碎骨的。沈协理,好自为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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