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陵区域陷入了暴风雨前的死寂。东厂的封锁依旧严密,如同铜墙铁壁。地下据点内,黑袍人的仪式准备悄无声息,却引动着周遭气机向着那“星骸碎片”缓缓汇聚,散发出不祥的悸动。沈渊潜伏的神念如同冰封的湖面,看似平静,实则已将所有感知提升至极致,牢牢锁定着据点内的能量变化,以及外界雨化田的任何风吹草动。
奉先殿地底,沈渊的主意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着那初现雏形的力量。借助对“星骸之种”的多次压制经验,以及龙气排斥带来的参照,那模糊的路径正逐渐变得清晰。
“秩序……混乱……非是融合,而是……统御。”
“以寂灭之序,界定净化之疆。”
“以净化之序,疏导混乱之流。”
“以混乱之噬,磨砺寂灭之锋……”
三者并非简单叠加,而是构成一个极其不稳定、却又蕴含着某种恐怖平衡的循环体系。这体系的核心,在于一个绝对的“意志支点”,以此驾驭三者,使其在碰撞与转化中,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。这股力量,似乎天然对“星骸”那种纯粹的、无序的混乱,有着极强的分解与“归化”效果。
沈渊将其暂命名为——“归墟之力”。非是黑袍人所指的“归宿”,而是意指万流归宗、化纷杂于虚无的“力量归墟”!
理论初具雏形,但缺乏最关键的一环——实践验证,以及支撑这循环体系的庞大能量核心。他自身的意志虽强,地脉能量虽浩瀚,但若要长时间、高强度驾驭这种超越当前境界的力量,仍显不足。
他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皇陵。那里,有他需要的“试验场”,也有可能的……“能量源”。
地下据点内,阵法中央的“星骸碎片”蠕动得越发剧烈,散发出的暗红光芒将整个内室映照得如同魔域。黑袍人盘坐其前,周身黑气缭绕,与碎片的气息相互交融。他口中吟诵的咒文变得高亢而扭曲,不再是人世间的语言,更像是来自星海彼岸的疯狂低语。
随着咒文的进行,那“星骸碎片”猛地射出一道极其凝练的暗红光束,无视了物理阻隔,直接穿透土层,射向了皇陵地脉的某个关键节点!
“嗡——!”
整个皇陵区域再次剧烈震动!但这一次,龙气的反应与之前截然不同!它没有发出威严的嗡鸣,反而像是被污染了一般,发出了低沉而痛苦的哀鸣!原本厚重磅礴的金色龙气,竟以那被击中的节点为中心,开始丝丝缕缕地染上暗红,并且变得躁动、混乱起来!
“以星骸为引,污染龙脉,逆转地气,开启归墟之门!”黑袍人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狂热,“守门人,看着吧!这才是你真正应该守护的‘真相’!这个世界,从根子上,早已被‘祂’的力量侵蚀!所谓的秩序,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幻影!”
几乎在龙气被污染的瞬间,沈渊潜伏的神念敏锐地捕捉到,那被污染的龙气节点处,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,一丝丝吞噬万物、湮灭一切的恐怖气息,正从那个“点”中缓缓渗出!虽然极其微弱,却让沈渊的神念都感到了本能地战栗!
那就是“归墟”?并非一个地方,而是一种……现象?或者说,一种被引动的、存在于世界规则层面的“漏洞”或“创伤”?
“大胆妖孽!安敢亵渎龙脉!”
一声冰冷的厉喝如同惊雷,炸响在皇陵上空!一直静观其变的雨化田,终于动了!
他身影如鬼魅,瞬间穿越东厂番子的封锁线,出现在那处被污染的龙气节点上空!绣着繁复蟒纹的东厂督主袍服无风自动,一股丝毫不逊于宗师巅峰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!他并指如剑,指尖凝聚着精纯无比、至阴至寒的先天罡气,凌空一点!
“玄阴指!封!”
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幽蓝色指劲,如同冰凤掠空,精准无比地点在那正在扩散的暗红污染之上!
“嗤——!”
极寒与极邪两股力量猛烈冲突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雨化田的玄阴指劲竟真的暂时冻结了污染的扩散,但那源自“星骸碎片”的力量异常顽固,不断侵蚀着冰封,试图突破。
“雨化田!你也要阻我归墟大业?!”地下据点内,黑袍人怒吼道,显然认得这位东厂督主。
“龙脉关乎国本,岂容尔等邪魔染指!”雨化田凤眸含煞,声音冰冷,“你的‘归墟’,本督没兴趣。但这龙脉,你动不得!”他说话间,指力不断催动,与那污染激烈对抗,看似在守护龙脉,但其眼神深处,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那“归墟”气息的探究与……贪婪?
就在雨化田与黑袍人隔空较力,暂时僵持住的瞬间——
一直潜伏的沈渊,动了!
并非直接攻击任何一方,而是他那缕神念,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,趁着龙气被污染、节点空间不稳、雨化田力量介入的混乱时机,猛地刺入了那刚刚被黑袍人强行打开的、连接着“星骸碎片”与龙脉节点的能量通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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