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前行了一段距离,前方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。区域的中心,并非想象中的煞气源泉,而是一座……由无数兵器残骸堆积、搭建而成的、高达百丈的巨大祭坛!
祭坛通体呈现暗红色,仿佛被鲜血浸染了无数岁月,无数兵器的碎片构成了它诡异而森然的纹路。祭坛顶端,悬浮着一颗约莫人头大小、不断搏动着的暗红色晶体!晶体内部,仿佛封印着一片微缩的血色战场,无数兵魂在其中疯狂厮杀、湮灭、重生,散发出滔天的怨气、煞气以及一种……仿佛要屠戮诸天万界的恐怖意志!
这就是万兵煞核!
此刻,这颗煞核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搏动着,每一次搏动,都引动整个葬兵谷的煞气为之翻腾,散发出更加狂暴、更加不稳定的气息。祭坛周围,密密麻麻地环绕着数以百计形态各异的强大兵魂煞灵,它们如同朝圣般围绕着祭坛游弋,气息最弱的也堪比先天巅峰,其中几道隐晦的身影,散发出的波动甚至让沈渊二人都感到心惊肉跳!
而在那祭坛的正下方,插着一柄剑。一柄通体漆黑、造型古朴、剑身布满细微裂痕、却散发着滔天凶戾与不屈战意的断剑!断剑只剩半截剑身,但那股斩灭一切、宁折不弯的意志,却仿佛是整个葬兵谷所有兵器残骸的君王!沈渊的绣春刀残片和顾清风的长剑,此刻正对着那柄断剑,发出近乎哀鸣又带着强烈共鸣的震颤!
似乎,这柄断剑,才是引动煞核异动、以及召唤他们手中兵器的根源!
“那是……‘不屈’的意志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,守墓人不知何时,竟也来到了这片核心区域,他望着那柄断剑,眼中流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,“它是上古之战中,某位人族强者最后的佩剑,剑断,人亡,但其不屈战意与兵魄却留存了下来,与此地煞气结合,成为了特殊的‘兵魄’。”
“正是它的苏醒与不甘,引动了万兵煞核的共鸣,导致了如今的异动。”守墓人看向沈渊与顾清风,“它似乎在……寻找传承者,或者说,寻找能承载其意志,助其完成未竟之愿的存在。”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沈渊身上,更准确地说,是落在他那半截绣春刀残片上。“你的刀,与它同源,皆是宁折不弯,守护之兵。而你的意,能纳煞归墟,或可承载其力。”
又看向顾清风:“你的剑,寂灭之中蕴含新生,可助其兵魄纯粹,斩却执念。”
守墓人的意思很清楚,解决煞核异动的关键,在于那柄断剑兵魄。而沈渊和顾清风,一个因其刀意与归墟特性,一个因其寂灭剑道,成为了平息兵魄执念、甚至可能获得其认可的最佳人选。
但这无疑是一场豪赌。那断剑兵魄蕴含的意志何其强大暴烈,一个不好,非但无法平息,反而可能被其反噬,神魂俱灭,或者被其控制,成为只知杀戮的兵奴!
祭坛周围,那些强大的兵魂煞灵似乎察觉到了外来者的意图,纷纷发出威胁的咆哮,猩红的目光锁定了沈渊二人,缓缓逼近。煞核的搏动也更加剧烈,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心脏般闪烁,整个核心区域的煞气压骤然提升!
前有虎视眈眈的兵魂煞灵,后有意志狂暴的断剑兵魄,进退维谷!
沈渊与顾清风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。一路行来,他们何曾惧过风险?
“我来引开它们,你尝试沟通那兵魄。”顾清风言简意赅,话音未落,寂灭剑意已全面爆发,冰蓝色的剑罡如同孔雀开屏,化作无数道细密的剑丝,主动射向那些围拢过来的兵魂煞灵!他要以一己之力,暂时牵制住这数以百计的凶物!
“好!”沈渊没有任何犹豫,信任是彼此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。他身形一动,避开几道煞灵的攻击,朝着那祭坛之下的断剑疾冲而去!
越靠近断剑,那股不屈的战意与凶戾之气便越是强烈,如同实质的冲击,疯狂地撞击着沈渊的神魂!他仿佛看到了上古战场,一位无名强者手持此剑,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,血战至最后一刻,剑断,人立而不倒的悲壮景象!
“我理解你的不甘!”沈渊以神念传递出自己的意志,同时全力催动归墟真意,如同包容一切的大海,去容纳、安抚那狂暴的剑意,“但沉溺于过去的杀戮与怨恨,并非守护之道!你的意志,当有新的传承!”
他怀中的绣春刀残片嗡鸣震颤,同样散发出一股虽微弱却同样坚韧不屈的守护之意,与那断剑兵魄产生了共鸣。
断剑剧烈震颤起来,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。是继续沉沦于无尽的怨恨与杀戮,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拥有同源气息、并能包容其狂暴的年轻人?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那剧烈搏动的万兵煞核,似乎因为断剑兵魄的犹豫而受到了刺激,猛地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红色煞气光柱,并非攻向沈渊,而是直接灌注到了那柄断剑之中!
“吼——!”
断剑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咆哮,原本还有些挣扎的意志瞬间被无尽的暴虐与杀戮吞噬!剑身之上黑红光芒大盛,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剑意骤然爆发,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,朝着近在咫尺的沈渊,当头斩下!
这一剑,蕴含了万古煞气与不屈兵魄的终极愤怒,威力远超宗师之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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