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坛上空,混沌气流凝聚成的古朴大字散发着浩瀚道韵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那“道启天机,缘法自定。破此三问,可见真碟”十六个字,仿佛蕴含着天机阁择主的最终标准,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为之一凝。
玄元宗、星衍宗、血袍老者三方,以及边缘的沈渊二人,都屏息凝神,等待着第一个问题的显现。
混沌气流翻滚,最终凝聚成了一行新的字迹,同时,一道无形的意念场笼罩了整个祭坛区域,将问题直接烙印在每个人的识海:
“第一问:万物有终,归墟何在?”
问题简单,却直指大道根本!归墟,传说中万物终结与归宿之地,缥缈难寻,涉及宇宙生灭的终极奥秘。这个问题,显然并非考验武力,而是对“道”的理解,对天地法则的认知深度!
几乎在问题出现的瞬间,那星衍宗的中年道姑便率先开口,声音清越,带着星轨运行的韵律:“北辰星晦,冥海深藏。归墟者,非定处,乃万法寂灭、因果收束之象,存于有无之间,显于纪元之末。” 她以星象演化阐述归墟,认为其是一种宇宙周期的现象,而非固定地点,见解不凡。
玄元宗那领头老者冷哼一声,声如洪钟:“哼,故弄玄虚!归墟便是万物终结之地,法则崩坏之域,强者自可超脱其上,弱者则沉沦其中!我玄元大道,便是要掌控法则,凌驾终末!” 他的回答充满了力量至上的意味,霸道直接,却也代表了一类修行者的认知。
那血袍老者阴恻恻一笑,声音沙哑:“归墟?嘿嘿,那是众生血食最终的献祭之所,是杀戮与毁灭的极致狂欢!它无处不在,在你我心中,在每一次生命的凋零之中!” 他的观点充满了邪异与血腥,将归墟与杀戮毁灭等同。
三方回答,代表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道途理念。
所有人的目光,有意无意地,都落在了尚未开口的沈渊身上。这个之前巧妙避开玄元宗一击的“无名小卒”,会给出怎样的答案?
沈渊感受着那无形的意念场,以及体内因这个问题而微微波动的归墟真意与星辰法力。他回想起在碎星渊核心,亲眼所见、亲身所感的归墟碑,以及星骸龙龟那沉痛的守护。他的理解,远超在场任何人。
他并未立刻回答,而是缓缓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。归墟真意与星辰之力自然流转,在他掌心之上,演化出一片微型的景象——一边是璀璨星河生灭,一边是万物崩解归于黑暗,而在那黑暗的尽头,却又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星光悄然孕育。
“归墟,是终,亦是始。”沈渊开口,声音平静,却仿佛带着宇宙的回响,“它并非单纯的毁灭,而是轮回的枢纽,是能量与物质、因果与法则的终极转化之地。它承载终结,亦孕育新生。它在星骸沉淀之地,亦在心头一念之间。见它,非目视,需心感。它在……那里。”
他最后一指,并非指向某个具体方位,而是指向了在场每一个人,指向了脚下的祭坛,指向了无垠的虚空。他的答案,融合了存在与虚无,终结与开端,宏大与细微,更蕴含着一丝亲身经历带来的真实不虚的道韵。
他掌心的微型异象缓缓消散。
整个祭坛区域一片寂静。
星衍宗道姑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死死盯着沈渊,仿佛要将他看透。玄元宗老者眉头紧锁,沈渊的答案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,隐隐触及了他未曾思考的层面。血袍老者则是目光更加阴冷,沈渊答案中那股“孕育新生”的意味,让他极其不舒服。
祭坛上空,那玉碟虚影微微波动,第一个问题缓缓消散。沈渊的答案,显然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认可。
紧接着,第二行字迹凝聚:
“第二问:宿命如锁,何以破之?”
这个问题,关乎命运与抗争,直指修行者逆天而行的根本!
这一次,三方势力几乎是同时开口,答案更加激烈地碰撞!
星衍宗道姑:“宿命如星轨,看似固定,实则亦有变数暗藏。破锁之道,在于洞悉天机,把握变数,于既定轨迹中寻得那一线生机,顺势而为,亦可改易命途!” 她的观点偏向于洞察与利用规则。
玄元宗老者:“狗屁宿命!我命由我不由天!力量!唯有绝对的力量,才能打破一切枷锁!任他宿命如何,我一力破之!” 依旧是力量至上的论调,充满了不屈的斗志。
血袍老者:“宿命?哈哈!吞噬!掠夺!将他人的气运、命格尽数夺来,加持己身,自然能挣脱自身枷锁,甚至……掌控他人命运!” 他的答案充满了邪恶与掠夺的本质。
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沈渊。
沈渊脑海中闪过自己穿越此界的经历,想到与顾清风等人并肩作战、一次次打破死局的过往,想到那断剑兵魄的不屈意志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坚定:
“宿命如锁,心为钥。”
“不认命,便是我的命。”
“锁,并非用来仰望或恐惧,而是用来打破的。不必等待所谓变数,不必迷信绝对力量,更无需掠夺他人。只需秉持本心,一往无前,手中之刀,心中之念,便是破锁之器。每一步前行,每一次挥刀,都是在斩断宿命之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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