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大捷的狂欢余韵,如同盛大宴席后杯盘狼藉的现场,喧嚣渐渐沉淀,留下的是更为真实、也更为沉重的寂静。凯旋仪式上万民跪迎的山呼海啸,太庙献俘时告慰列祖的庄严肃穆,都已成为过去。京城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,澄心堂的奏章依旧如雪片般飞来,但仔细看去,内容已悄然发生了变化。战报、请功、抚恤的折子渐渐被另一种更具根本性、更触及帝国核心的议题所取代。一种无形的、却比战鼓更撼人心魄的能量,正在帝国的肌体深处积聚、涌动,等待着最后的喷薄。
这种能量,名为 “劝进”。
云舒依旧每日临朝,处理政务,神色平静无波,仿佛北境的辉煌胜利只是日常政务的一部分。但侍立在一旁的林嬷嬷却能敏锐地察觉到,陛下翻阅奏章的速度,比以往慢了些许,那总是清亮锐利的眼眸深处,偶尔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、近乎疲惫的深邃。她正站在权力之巅,脚下是万里锦绣河山,前方却是万丈深渊——那至高无上的皇位,近在咫尺,却又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、由千年礼法、性别偏见和自身心魔构筑的天堑。一种存在意义即将被终极定义的悬空感,让她产生了轻微的决策瘫痪综合症。是满足于这实际掌控一切的“摄政”之名,还是去挑战那“皇帝”的至尊名号,承担那前无古人的巨大压力与历史褒贬?
朝会上,大臣们议事依旧,但话题的焦点,不知不觉地从具体的军政要务,转向了更宏大的方向。户部尚书钱益谦奏报国库充盈,会不自觉加上一句“此乃陛下圣心独运,方有今日盛世之基”;工部尚书鲁衡陈述新式舰船下水,会强调“此船坚炮利,正需明君统领,扬威四海”;甚至连礼部官员讨论科举取士,也会引申到“天下英才,皆翘首以盼真龙临朝,以效犬马之劳”。这些话语,不再是最初那种试探性的、甚至带有几分群体标签暴力意味的攻讦,而是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,一种迫切的期待。一种参与感被剥夺的焦虑,在朝堂弥漫——帝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君主,来凝聚这空前强大的国力,开启一个真正的黄金时代。
然而,在这看似大势所趋的洪流之下,依旧有暗礁存在。以都察院左都御史严崇古为首的几个老臣,在朝堂上变得异常沉默。他们不再公开反对,但每次听到“劝进”相关的话题,那布满皱纹的脸上,肌肉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,眼神深处是文化归属被彻底撕裂的痛苦和存在意义即将消解的恐惧。他们坚守了一生的“君臣纲常”、“牝鸡司晨”的信条,正在被铁一般的事实和汹涌的民意碾碎。这种沉默,比激烈的反对更具威胁,它是一种无声的不可抗力威胁,提醒着云舒,那条通往皇座的路上,最后一道、也是最顽固的障碍,并非千军万马,而是千年以来根植于人心的性别壁垒。
全服玩家(臣民)达成共识:当前版本GM(云舒)权限(摄政)已无法满足服务器(帝国)发展需求,集体请愿要求官方开放最高管理员权限(皇帝)!是付费测试(摄政)转公测(登基)的时候了!
这“劝进”的浪潮,并非由云舒或其核心集团主动策动,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民心所向,是新政红利和军事胜利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必然爆发。它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,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,从帝国的四面八方,汇聚向京城。
第一波浪潮:边关的血性与感恩。
来自北疆各州县的联名奏章,是第一把烧向乾柴的烈火。奏章上,密密麻麻地按着血手印,署名者包括幸存的边军将领、被解救的百姓代表、归附的草原部落头人。他们的言辞质朴却撼人心魄:
“陛下!北虏凶顽,荼毒边塞百年!幸得陛下圣明,谢元帅神武,犁庭扫穴,使我等重现天日!此恩同再造!边关之地,只认陛下为主!若陛下不正大位,我等心中不安,恐负陛下活命之恩啊!” 这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忠诚,是最不容置疑的拥戴。
第二波浪潮:新政受益者的集体呐喊。
紧接着,是来自帝国腹地,在云舒改革中实实在在获益的庞大群体的呼声。江南推行“一条鞭法”后负担大减的万千农户,联名送上“万民伞”;沿海因“开海令”而富甲一方的海商巨贾,集体上书,愿捐输巨资“以贺盛世”;各州府新式学堂的寒门学子,更是激情澎湃,上书称“陛下开科举、兴学堂,使我等寒门有出头之日,此乃千古未有之圣德!唯愿陛下早正大统,使我辈能堂堂正正为明君效力!” 这些声音,代表着帝国的根基——农民、商人、知识分子——对现有秩序的认可和对未来稳定繁荣的渴望。他们的支持,彻底瓦解了任何基于阶级固化和上升通道阻塞的潜在反对理由。
在这股民间自发浪潮的推动下,官方和半官方的力量也开始顺势而为,将劝进之声推向高潮。
《大夏公报》的舆论塑造:报纸连篇累牍地刊登文章,不再隐晦,而是直接歌颂云舒的功绩:“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,均田亩以安黎庶,开学堂以启民智,练新军以靖边患,此乃千古未有之伟业!非天命所归之真龙,孰能为之?” 将云舒的统治合法性,从“权宜摄政”拔高到了“天命所归”的哲学高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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