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不是我！我没碰到！是她！是她躲开了！”
他的手颤抖地指向一旁静立的千代，千代则面无表情。
赵德明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容，他温和地开口，声音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。
“张先生，规则就是规则。花束停在你的面前，这是幸福的指引。请上台，接受您的‘幸福任务’吧。”
闻言，那侍者走下舞台，朝着张先生走去，步伐不快，却带着压迫感。
“不！我不要！我不去！”
张先生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，转身就想往人群外冲！但他周围的居民瞬间围拢过来，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，手却死死地抓住了他！
“张先生，别害羞嘛！”
“接受幸福啊！”
“为了社区和谐！”
张先生徒劳地挣扎着，发出绝望的哀嚎，被那些面带笑容的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推搡着、拖拽着，把他送到了舞台中央，赵德明的面前。
赵德明微笑着，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张金色卡片，递到抖如筛糠的张先生面前。
“张先生的‘幸福任务’是——”
赵德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。
“请深情拥抱您最‘思念’的亲人，并大声说出‘我爱你’。”
赵德明话音落下的瞬间，舞台后面的帷幕缓缓向两侧拉开。
帷幕后，站着一个人影。
那是一个穿着老式碎花布衫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太，她低垂着头，一动不动。
她的脸…被一块满是血渍的白布蒙着，白布下，有深褐色的液体正一滴、一滴…缓慢地滴在舞台的地板上。
“啪嗒…啪嗒…”
死寂，整个礼堂只剩下那液体滴落的声音。
张先生瞬间瘫软在地，瞳孔因恐惧而涣散，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白布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。
“不…不…妈…妈…”
他语无伦次，涕泪横流。
“不是…不是我把你…不是…是…是他们逼我…说你不和谐…眼睛…眼睛总是乱看…”
轰！
张先生的话让楚砚愣了一瞬！眼睛！又是眼睛！
被蒙住脸的“母亲”…被处理掉的“不和谐”因素！王春花的小宝！孙阿婆！那些垃圾袋里的东西！
这所谓的“拥抱亲人”，是要拥抱一具被自己亲手或间接推向死亡的尸体？！
见状，赵德明脸上的笑容加深了。
“张先生，时间有限。拥抱你的幸福吧。不要让社区失望。”
侍者上前一步，将瘫软的张先生粗暴地拖拽起来，推向那个蒙着白布的老太太。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
张先生凄厉的惨叫着！他疯狂地挣扎着，指甲在侍者的手臂上抓出血痕，却无法撼动分毫！
他被拖到了老太太面前，浓烈的尸臭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！
侍者抓着他的手臂，强迫他张开双臂，朝着那蒙着白布的尸体拥抱过去！
“说！”
赵德明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。
“我…我…”
张先生涕泪横流，恐惧和绝望摧毁了他的意志，他崩溃地嘶喊出来。
“…我爱你！妈！我爱你啊——！！！”
就在他喊出“爱”字的刹那！
“嗤啦——！！！”
蒙在老太太脸上的白布，猛地被撕破！
而那布下露出的，根本不是人脸！
而是一个血肉模糊被硬生生掏空的——洞！
瞬间，一股强大的吸力，猛地从那洞中爆发出来！
“呃啊——！！！”
张先生的惨叫戛然而止！他的身体瞬间被拉长！
皮肤、肌肉、骨头…在所有人面前被那洞里伸出的触手缠绕、撕扯、吞噬！鲜血喷溅在舞台和前排居民的笑脸上！
整个过程快得只有短短几秒，当吸力消失，白布缓缓飘落时，舞台上只剩下侍者依旧笔挺地站着，以及…地板上几滩迅速扩大的血迹，和几片无法辨认的碎布。
张先生，连同他那被蒙面的“母亲”，彻底消失了。
“让我们为张先生和他母亲感人的团聚，献上最幸福的笑容和掌声！”
赵德明带头鼓掌，声音依旧温和。
台下瞬间爆发出掌声和欢呼！居民们拍着手，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，仿佛看了一场精彩的喜剧。
楚砚站在原地，制服的袖口下，拳头攥得死紧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愤怒和寒意缠绕着他，就连右眼的疼痛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更加尖锐，他摸到了帆布包里的那把旧剪刀和那个装着眼球的糖果盒。
这所谓的“幸福”，是建立在最深的绝望和最肮脏的谋杀之上！下一个，会轮到谁？
这时，音乐再次响起，比之前更加喧嚣刺耳。
侍者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那束假花，而花心上的玻璃珠似乎更加“明亮”了，他拿着花，一步一步，朝着台下天选者们聚集的方向走来。
新一轮的“击鼓传花，传递死亡”开始了。
这一次，侍者的目光，直接看向了穿着制服的楚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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