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辰深吸一口气,走到了最前面。他面对着石像,也面对着平台上所有的“观众”。他摊开自己的骨手,语气带着无奈和自嘲:
“我?我大概是最大的笑话。”
“一个只想安稳度日的普通人,莫名其妙死了,莫名其妙成了骷髅,还绑定了一个以坑宿主为乐的沙雕系统。”
“它给我的进化选项,不是RGB炫彩骨头就是滑溜头骨;它发布的任务,不是对月嚎叫就是用肋骨打拍子。”
“我打过最憋屈的仗,是带着一群骷髅跳广场舞;我进行过最尴尬的谈判,是举着写字板跟严阵以待的圣骑士解释我们只是想开个联谊会……”
“我吐槽,我挣扎,我无数次想把这破系统拆了,但……”
他的魂火微微闪烁,声音低沉了一些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:
“也是这个坑爹系统,让我遇到了这群看起来不靠谱,却愿意把背后交给彼此的伙伴。”
“我们不够强,不够帅,不够完美,我们一路走来跌跌撞撞,满身泥泞,闹出了无数笑话。”
“但是——”
林辰猛地抬起头,魂火炽烈地燃烧,他指向身后的伙伴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股不服输的、混合着尴尬与自豪的复杂情绪,发出了灵魂的呐喊:
“但是,我们就是他妈的这样一路笑(哭着)过来的!这就是我们!一群在末日废土里开奇葩展的骨头架子、晕血鬼、社恐幽灵和爆炸狂巫妖!外加一个被迫成为谐星的穿越者!”
“我们或许不够‘欢乐’,但我们足够真实!”
“这,就是我们的‘表演’!”
没有光效,没有音律,没有刻意的搞笑。只有五个(各种形态的)身影站在一起,带着各自的缺陷、糗事和尴尬,却也有着彼此支撑的羁绊,以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却又无比真诚的姿态,面对着永恒的漠然。
平台上寂静无声。那些怪胎们似乎也被这种毫不掩饰的“真实”所震慑,忘记了嘲笑。
而那尊石像……
它不再变幻形态。
它那光滑的表面,清晰地映照出林辰团队每一个成员的身影,以及他们之间那无形的、却坚韧无比的联结。
紧接着,在所有人(和怪胎)难以置信的注视下,石像那亘古不变的、冰冷的“面部”区域,嘴角(如果那变幻的轮廓能称之为嘴角)的位置,极其缓慢地、却又无比清晰地……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!
那不是夸张的大笑,不是机械的假笑,而是一种……仿佛冰河解冻、仿佛星辰初诞般,带着一丝讶异、一丝了然、甚至一丝极其微弱的……温暖的——微笑!
与此同时,一股柔和却浩瀚的波动自石像身上散发开来。它前方那星光流转的平台地面,无声地向下凹陷,形成了一道闪烁着温和白光的、通往未知深处的阶梯。
石像那苍茫的意志再次响起,这一次,那冰冷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:
“真实……即是通行之证。”
“羁绊……可撼不动之规。”
“尔等……”
“通过。”
声音落下,石像恢复了原状,继续它永恒的变幻与映照,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微笑从未出现过。
但那条通往“轮回之井”核心的阶梯,却真实地呈现在林辰团队面前。
平台上,一片死寂。所有的怪胎们都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敞开的通道,又看了看那五个看起来平平无奇(甚至有些破烂)的亡灵组合。
他们……竟然真的做到了?用这种……自曝其短的方式?
林辰和伙伴们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、难以置信以及一丝……难以言喻的激动。
他们赌对了!
没有犹豫,林辰率先踏上了那散发着白光的阶梯。碎嘴、阿尔曼、艾克特、墨菲斯紧随其后。
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没入阶梯下方的光芒中时,林辰下意识地回头,看了一眼那尊恢复冰冷的石像。
恍惚间,他似乎看到,石像映照出的、他们五人离去的背影影像旁,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个极其模糊的、带着小丑帽轮廓的虚影,那虚影似乎……对着他眨了眨眼,嘴角咧开一个熟悉的、看好戏的弧度。
乐子神?!
林辰心中一凛,还来不及细想,脚下的阶梯传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牵引力,将他们的身影彻底吞没。
白光过后,阶梯与入口缓缓消失,平台恢复原状,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、陷入深深自我怀疑的怪胎们。
而通往“轮回之井”的真正冒险,此刻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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