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林目光凝重地看着台上那白纱如仙的身影,低声道:“回公子,此等惑心之术,已近乎精神层面的天赋本能。魅女宗的心法诡异之处便在于此,其魅惑之力根植于神魂意念,与内力相辅相成,却非完全依赖。即便封其丹田,废其经脉,只要其神志尚存,那份深入骨髓的魅惑气质,以及通过眼神、声音、姿态等细微处散发出的影响力,依然存在!只是威力会大打折扣。想要彻底根除…除非将其变成无知无觉的白痴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敬畏:“据老奴所知,魅女宗‘倾绝天下’心法共分九层。寻常弟子能练至四五层已是难得,可成一方红牌。练至六七层者,已是宗内核心,媚骨天成,惑人心智于无形。而能像台上这位…仅凭一个眼神、一曲琴音便几乎让老奴都心神失守,其修为…恐怕已达第八层,甚至…触摸到了第九层‘颠倒众生’的门槛!这等境界,百年难遇!此女在魅女宗的地位,恐怕高得吓人!”
第八层…甚至第九层!李承乾心中震动。如此人物,竟潜伏在扬州风月之地!她所图为何?仅仅是为魔门刺探情报?还是…有更大的阴谋?盐案?世家?亦或是…冲着自己这位太子而来?
他看着台上被众人疯狂竞价、却依旧清冷如月、仿佛置身事外的绯月,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——惊艳、忌惮、好奇,以及一种强烈的、想要揭开她所有秘密、掌控这股危险力量的欲望。这位绯月姑娘,已不仅仅是江南棋局上的一枚棋子,她本身,就是一个充满诱惑与致命危险的谜题!
疯狂的竞价声浪几乎要掀翻邀月阁的屋顶。黄金的数额节节攀升,如同脱缰的野马,在众人贪婪与欲望的驱使下奔向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。
“五千两!”
“五千五百两!”
“六千两!谢三公子出六千两!”鸨母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形。
“六千五百两!”谢远庭阴恻恻地跟上,寸步不让。
“七千两!”谢远穹双目赤红,如同赌徒般嘶吼着,额角青筋暴起。这已经远超他个人能动用的流动资金,但他绝不能输给老七!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!这关乎他在谢家的威信,关乎未来家主之位的争夺!
“七千五百两!”谢远庭的声音依旧平稳,但眼中也闪过一丝肉痛。琅琊王氏虽是他的后盾,但如此挥霍,回去也少不得一番责难。
“八千两!”谢远穹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“八千五百两!”谢远庭咬牙跟上。
“九千两!”谢远穹的嗓音已经嘶哑。
“九千五百两!”谢远庭脸色也有些发白。
整个邀月阁只剩下这兄弟二人如同斗兽般的竞价声。其他宾客早已瞠目结舌,被这泼天财富的比拼震得说不出话来。鸨母笑得脸上的脂粉簌簌往下掉,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。
李承乾所在的雅间,却如同风暴中的孤岛,一片诡异的宁静。他仿佛对楼下那场惊心动魄的金钱厮杀充耳不闻,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侍立在一旁、名为诗语的另一位邀月阁侍女。此女容貌虽不及青荷柔月,但气质温婉,眼神清澈,倒像是读过些书的。
“诗语?名字不错。”李承乾用折扇轻轻点了点桌案,语气闲适,“可是取自‘诗家清景在新春’?”
诗语微微一怔,没料到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客会突然与自己攀谈诗词,连忙敛衽行礼:“公子博学。奴婢名字确是阁主取自‘诗情也似并刀快,剪得秋光入卷来’之意,让公子见笑了。”她回答得体,带着几分书卷气。
“哦?刘克庄的《莺梭》?”李承乾眼中露出一丝赞许,“看来邀月阁果然藏龙卧虎,连侍女都如此文雅。比那些只知争风吃醋、挥金如土的俗物,强过百倍。”他这话声音不高不低,恰好能让雅间内的青荷、柔月听到,更隐隐传向楼下。
青荷、柔月依旧面无表情,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。楼下正在疯狂竞价的谢远穹、谢远庭,以及那些狂热追随绯月的宾客,在李承乾口中,都成了“只知争风吃醋、挥金如土的俗物”!这份置身事外的清高与刻薄,简直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!谢家兄弟更是气得差点吐血,却又无法分心反驳。
李承乾却浑不在意,继续与诗语调笑:“诗语姑娘可会抚琴?待会儿楼下尘埃落定,烦请姑娘为在下抚上一曲清心之音,也好洗洗耳朵。”他完全无视了绯月,将楼下那价值万金的“清谈”机会视若无物。
就在李承乾与诗语看似轻松闲谈之际,楼下的竞价已到了白热化。
“一万两!黄金!”谢远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个天文数字,脸色涨红如血,身体都在微微颤抖。这几乎是他能动用的极限!他死死盯着谢远庭,眼中充满了疯狂和挑衅。
全场一片死寂!万两黄金!只为与一个青楼女子清谈一个时辰!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豪奢!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远庭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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