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骋沉静片刻,抬眼看向卫凌然,“化妖池,你听说过吗?”
“化妖池!”
卫凌然一怔,旋即神色大惊,“谢兄是说,壁画上的池子是化妖池?”
谢骋道:“我猜的。”
“我想起来了,我在青阳观的嗣真阁见过这个池子的图谱,它……它确实是化妖池!”
卫凌然说完,身子突然失重般,跌坐在了椅子上,喃喃道:“化妖池是炼化、滋养妖物的器皿。我曾经听师父说过,西北延州有个化妖池,百年前,有位名震边塞的女将军,率军戍守边疆时,却遭敌营秘术师暗算,坠入了凶险万分的化妖池,池中妖力汹涌,瞬间便令女将军骨肉消融,尸骨无存。”
谢骋胸膛起伏不定,他极力隐忍着动荡的情绪,腥红着双眼,问道:“所以这世间,究竟有几个化妖池?它们是否都与秘术师有关?”
卫凌然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谢骋陡然生了怒,“枉你出身天下第一玄门,却一问三不知,什么都不知道!”
卫凌然一愣,僵在了原地。
他认识谢骋多年,谢骋在外堪称冷面阎罗,但面对他这个救命恩人,谢骋向来温和,顶多嫌弃他蠢,对他表示无语,还从来没有同他发过怒火!
“谢兄……”
卫凌然张了张嘴,刚想问问原因,谢骋却扔下毛笔,阔步走向屋门,头也不回的抛给他一句话:“我有事离开半日,晚些时候回来。你留在这儿,若有急事,庄园每道门外,都有我的人在暗中监视,你可任意差遣调动他们。”
“谢兄……”
“嘭——”
屋门关阖的声响,将卫凌然未尽的话语,全数阻了回去。他愣了须臾,连忙快步追出去,却已不见了谢骋的身影。
卫凌然想不通,他不如谢骋中用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,谢骋又不是不清楚,何必生气呢?再说化妖池,那更是百年前的旧事了,他能知晓一二,还是师父某次说漏嘴,才被他捡着了当故事听,他哪儿知道会同今日扯上关系?
不,不对!
懊恼了半天的卫凌然,脑袋猛地灵光一闪,谢骋变化突然,绝非一时情绪上头,定是化妖池于谢骋而言,极其特殊和重要!
否则,以谢骋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,绝不可能意气出走!
想到此,卫凌然连忙返回屋内,提笔写了封书信,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。
主屋里,罗笙从窗前回身,走到床边,轻声道:“家主,仵作先生离开了,卫公子也着急忙慌的走了。”
祝宁弯了弯唇,“无妨,他们来去自由。”
“是。”罗笙点头。
倏尔,祝宁又想到一事,“你暗中跟着凌然哥哥,不要让护卫或大族老的人阻挠他。”
罗笙即刻出了门。
祝宁喝光祝妈妈煎的中药,趴在枕头上,将脸庞埋进去,喃喃自语:“这一切,早该结束了。快一点,希望再快一点吧。”
卫凌然去了西角门,一路畅通,连看门的守卫都没拦他,任他出入。
隐身暗处的缇骑,待卫凌然走出半里,才现身一见,“不知卫公子有何吩咐?”
卫凌然面色凝重的递上书信,“找人把这封信送去乾州驿站,交给一个叫叶崇光的人。此事至关重要,拜托了!”
“卫公子客气了!”
缇骑收下书信,抱拳一揖,闪身离去。
卫凌然搓了搓双手,沉沉一叹,希望师父没有远离乾州,希望他能帮到谢骋吧!
毕竟,他的后半生还要靠谢骋养活呢。
……
祝虎得了罗笙的暗示,将程先生在裤裆里藏春宫图册的事情,告诉了交好的家丁,家丁又告诉了和自己一起做事的人,于是,一传十,十传百,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,待到下午,全庄上下,已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既是津津乐道,也是嘲笑鄙夷。
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,表面上是修道的镇妖师,暗地里竟沉迷女色,做尽下流之事!”
“啧啧,一把年纪了,遽然还想着裤裆里的事儿,简直太恶心了!”
“原先的仙风道骨,清正端方,竟都是装出来的啊,实在让人大跌眼镜!”
“嘿嘿,七十岁的老头子,在床上还能行吗?是不是得吃那种丹药啊?”
“我听说寺庙里有假和尚,白日里是清修的大师,入了夜就脱下袈裟,搂着女人睡觉生孩子!这程先生,大抵也是如此吧!”
“呸,白白让人敬重了几十年,简直给天下玄门丢尽了脸面!”
“……”
各种议论之声,惊得族老们又纷纷跑去湘园,欲与大族老商议,结果,他们一只脚刚刚踏入门槛儿,便听得里屋传来大族老气急败坏的吼声——
“贱人!”
“肯定是祝宁在败坏程先生的名声,这个阴险恶毒的小贱人,我要杀了她!”
其他六位族老一听,不禁大骇,另选家主的事情,他们尚未完全同意呢,大族老是疯了不成?
程天鹤的名声,与大族老有何关系?有必要大动肝火,喊打喊杀的吗?万一把祝宁招过来,惩治大族老的同时迁怒了他们,岂不是城门失火,池鱼遭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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