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!”
祝宁抬手,打断了七族老,面色坚定,不容置喙,“我说过了,祝家的历史,将在我祝宁手上改写!谁若不服,便夺了家主印鉴,新立祝家门户罢!”
一众老头儿面面相觑,至此才恍然明白,祝宁如此决绝,显然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拯救祝家,所以才放任外人入庄,主动留下金陵府衙的仵作,允许他们随意进入镜墟山,去天坑挖尸!
“所以,还等什么?马上新换家主!”程天鹤趁机鼓动,“我们祝家纸,必须是天下第一纸,流芳百世!”
但,祝宁耐心耗尽,不会再给他们齐心对抗她的机会,她猛地一刀,砍在了尸体的腰上,在血溅出来的一刹,笑声四起:“想换家主?可以啊,但必须按我的规矩来,否则,我把程先生剁成碎肉,将他的骨头一块块剔除出来,扔在街上,喂狗!”
祝宁的狠辣无情,绝非口头说说而已,她是真下得了狠手!
听到外头杂乱的惊呼声,卫凌然呼吸一滞,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,悄声问谢骋,“小家主为什么要用程先生的尸体来威胁大族老?就算大族老和程先生有利益关系,但人已经死了,没有价值了啊。”
“所以,究竟是为什么呢?”谢骋亦是不得其解,莫名地,他脑中划过梦里的场景,两张脸,在同一个人身上反复跳跃……
卫凌然没有得到答案,又见谢骋有些走神的样子,不禁伸手拉了拉谢骋的衣袖,“谢兄,你在想什么?你说,如若大族老不答应,小家主真的会碎尸吗?她本性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呀……”
谢骋喉结滚动,“那幅关于献祭的壁画,你还记得吗?”
“嗯,我记得,有个女童……”
卫凌然的话音,突地戛然而止。
他下意识的摇头,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,与不愿相信的惶然。
谢骋没有多言,他挪动身子,透过灵位的缝隙,望向祠堂外院。
程天鹤眼睛似充了血般的红,他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躯体,难以名状的酸了鼻子,若他的魂魄也死了,全然不知死后之事便也罢了,可现如今,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尸身非但没有入土为安,还要被凌虐至此,他如何能忍?
尤其是,祝宁接下来,又补充了一句:“我这个人,最讲诚信了,大族老一天不同意,我便虐尸一天,但我耐心又十分有限,最多三日……”
“祝宁!”
程天鹤犹如寒风中的枯木,抖得厉害,“做人留一线!你这般行事,便不怕秘术师找你报仇吗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祝宁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,她张狂无谓的笑声,肆意回荡在天地间,“我不是正在找秘术师吗?如若大族老实在不想交易,我也不勉强,待我杀了大族老,再将程先生的尸体挂在祝家大门上曝晒,我不相信秘术师听到消息会无动于衷!”
程天鹤眼神骇人,“你一个姑娘家,怎恁地残忍?祝宁,你会不得好死的!”
祝宁笑累了,刀尖一挑,将尸体撑了起来,在程天鹤紧张的目光下,她挑唇,冷嘲道:“身为姑娘,就不能残忍吗?那么请问,将祝家的女童献祭给树妖,就不残忍吗?”
包括程天鹤在内,所有人都是一震!
这是祝宁第一次提起献祭,因为祝宁便是被献祭的女童之一,所以在祝宁上任后,族人和族老们都很避讳在祝宁面前讨论这件事,且将这项重要的工作,直接分派给了祝四叔,不经过祝宁。
掌心卸了力,尸体重又摔在地上。
祝宁似笑非笑,“祝家造纸五十年,牺牲了五十个被献祭的女童!抽取女童阴血,日夜浇灌桑树与楮树,将其炼化为妖,再以树妖之皮为原料造纸,禁锢妖灵于纸中,以此造出质地绝佳却沾满血腥的顶级纸张,为祝家牟取冠绝天下的美名和数不清的源源不断的财富!除了死去的女童,每一个祝家人都从中得到了泼天的富贵,‘残忍’二字,不应当是你们的写照吗?”
“血月夜,禁锢在化妖池的桑树妖、楮树妖,借血月力量,冲破禁制,屠戮金陵百姓,残杀我祝家三十六口,尔等为何不说树妖残忍?不对,你们炼妖,逃脱你们掌控的妖,反过来再杀了你们,这应该叫一报还一报,咎由自取?那么,人心、妖性,究竟哪个更残忍啊?”
妖祸案的真相,昭然若揭!
谢骋眼神凛冽骇人,抓着墙壁的大手,不断收紧,骨节泛出白色!
原来,这才是全貌!
卫凌然脸色发白,喃喃轻语:“没想到祝家的人,竟是披着人皮的妖怪!他们,比妖怪更可怕!”
祝家的恶事,人人心如明镜,但享受了好处的人,是懂得闭嘴的。所以这些年来,没有人会将此事公开摆在台面上,更不会出言评判对与错。
祝宁是第一个!
显然,祝宁疯了,她坐视祝家危机不理,她想杀大族老,与亲族公然撕破脸,她是想叛出祝家!
如此,祝家上下,是不可能容得下她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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