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顺着顾沉的目光望下去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，“梁瑞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韧劲。林总这朵新开的高岭之花，看来是遇到势均力敌的追求者了。”
顾沉没有说话，只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，却丝毫无法压下他心头那股翻腾的醋意。
姚允宁似乎嫌火烧得不够旺，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：“我听说，主办方这次还特意安排了林总和梁总的座位紧挨着，就连晚宴的主题演讲环节，也将他们排在了一起，压轴出场。看来，是铁了心要将这对新晋的‘金童玉女’的CP炒到底了。品牌方和技术方也能搭上这条完美的‘线’，也难得。”
顾沉的脸色，在听到“座位紧挨”和“压轴演讲”时，彻底沉了下来。
他猛地将空酒杯放在一旁的侍者托盘上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，随即转身，迈开长腿，一言不发地朝着楼梯口走去。
“哎，顾沉，你去哪儿？”姚允宁在他身后故作惊讶地问道。
“看着碍眼。”顾沉冷冷说了一句，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姚允宁看着他那副杀气腾腾、仿佛要去“捉奸”的背影，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。
这个男人，明明在意得要死，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真是……口是心非得可爱。
宴会厅内，觥筹交错，衣香鬓影。
林满在梁瑞的“护送”下，终于走完了漫长的红毯，来到了宴会厅内。
主办方将她的座位安排在了梁瑞的旁边，甚至在名牌上，两人的名字也紧紧地挨在一起。
“林总，请坐。”梁瑞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。
“谢谢。”林满礼貌地道谢，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丝无奈。
她知道，今晚这场“捆绑营销”，怕是躲不过去了。
就在她准备和身边的几位业内大佬寒暄几句时，一道高大的阴影突然笼罩了下来。紧接着，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，在她头顶响起：“梁总，介意换个位置吗？”
林满的心猛地一跳，下意识地抬起头。
顾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，此刻没有任何表情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，却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流。
梁瑞显然也没料到顾沉会突然出现，微微一愣，随即恢复了镇定，微笑着问道：“顾总这是……？”
顾沉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一秒，而是直接落在了林满的脸上，面不改色地说道：“我想和林总，讨论一下关于SeraNide-Max?后续市场推广的一些细节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。
“这个位置，视野更好，方便交流。”
这个理由，冠冕堂皇，无懈可击。序伦科技是FLORESCENCE最重要的核心原料供应商，两位老总讨论后续合作，天经地义。
梁瑞不是傻子，自然看得出顾沉这番举动背后那昭然若揭的意图。但他依旧保持着风度，站起身，拿起自己的名牌，对着林满和顾沉优雅一笑：“既然顾总和林总有要事商议，我自然乐意成人之美。”
一场无声的硝烟，在电光火石之间，悄然弥漫，又迅速消散。
周围的宾客们，大多只当这是一场商业巨头之间的小小“插曲”，并未过多在意。
顾沉则毫不客气地在林满身边坐下，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，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。
“顾总，”林满强压下心头的慌乱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，“您这样……不太好吧？梁总毕竟是主办方安排的。”
“没什么不好。”顾沉侧过头，目光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，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暧昧，“比起和不相干的人坐在一起，我更喜欢……和‘自己人’交流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自己人”三个字，那眼神，像一把火，在她心上轻轻燎过。
林满的脸颊，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。她避开他那双过于灼热的眼眸，端起面前的香槟，轻轻抿了一口，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。
“顾总说笑了。”她淡淡地说道，“在商言商，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来。哪有什么‘自己人’和‘外人’之分。”
她的话，像一把柔软的刀子，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。
顾沉的黑眸微微眯起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。他凑近她几分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丝惩罚性的意味：“林总这话，是在提醒我，我们之间，也只是‘纯粹的商业利益关系’？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像羽毛般扫过她微颤的睫毛，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，“那么，不知道林总对我们这段时间以来，在那两间公寓里，以及你我办公室里进行的那些‘合作’，又该如何定义呢？难道那也只是为了‘商业利益’？”
林满的身体猛地一僵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。
这个男人！他竟然……竟然在这样公开的场合，用这种方式，揭开他们之间那层不堪的遮羞布！
她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，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酒杯。
“顾总！”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羞辱后的颤音，“你自重！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顾沉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恼、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模样，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，“林总不也是乐在其中吗？”
就在两人剑拔弩张、气氛一触即发之际，宴会厅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，舞台上的追光灯亮起，主持人优雅地走上台，用激昂的声音宣布：“女士们，先生们，GFBA全球美妆未来趋势峰会暨年度颁奖盛典，现在，正式开始！”
一场暗流汹涌的交锋，被迫终止。
林满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投向璀璨的舞台。
她知道，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。
可她能感觉到，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，从未离开过她分毫。
她心中又气又无奈，如坐针毡。
今晚这场盛典，对她而言，注定是一场漫长的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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