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布满荆棘的路,不是为了被你拯救,是为了与你并肩。」
Maison Privée。
凌晨一点的顶层私人俱乐部,早已不复白日的喧嚣。
空气中,只剩下低沉的、如同心跳般的爵士乐,和顶级威士忌在冰块中融化时,散发出的、醇厚而微苦的香气。
顾沉独自一人,坐在吧台最高最角落的那个位置。
那是他的专属座位,视野最好,也最隐蔽,能看清整个场子,却又能将自己完美地隔绝开来。
他面前,已经空了三个威士忌杯。吧台上的调酒师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,只是在他杯子空了的时候,无声地为他续上一杯新的。
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。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,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、冰冷的压迫感,却让整个吧台区域都成了真空地带。
陆离推开门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他正好在画室收拾,正准备回家美美睡一觉却被调酒师的电话叫来的,电话里,调酒师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:“陆哥,您快来看看吧,沉哥他……好像有点不对劲,一个人在这里喝了快一整瓶了。”
陆离皱了皱眉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他走到顾沉身边,拉开旁边的高脚凳坐下,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。
“怎么,序伦科技这是要破产了?让你大半夜跑来这里借酒消愁?”他用一贯的、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开口,试图打破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顾沉没有看他,只是将杯中那琥珀色的液体,一饮而尽。烈酒滑过喉咙,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,却依旧压不下心口那股更尖锐、更密不透风的疼。
“顾氏给她注资了。”
良久,顾沉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,像被砂石磨过。
陆离端着酒杯的手,微微一顿。他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顾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这一次,几乎倒满了整个杯子,“我刚从深圳回来,发的通稿。”
陆离看着他这副自虐般的模样,没再问下去。他知道,能让顾沉失控成这样的,绝不仅仅是商业上的“合作”。
“你去找她了?”
“嗯。”
“然后呢?吵架了?”
“谈崩了。”顾沉低低地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,是无尽的自嘲与荒凉,“她说,各取所需。”
当“各取所需”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,陆离清晰地看到,他握着酒杯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陆离的心,也跟着沉了下去。
他终于明白,那根刺,到底是什么。
对顾沉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来说,你可以质疑他的能力,可以挑战他的商业版图,但你不能,践踏他的感情。
林满这一刀,捅得太狠,太准。
“她……”
陆离斟酌着词句,试图找到一丝合理的解释,“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?或者,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胡话?这不像她会说的话。”
顾沉放下酒杯,拿出手机,直接拨通了周序然的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“顾总。”
周序然的声音永远那么冷静。
“通知下去,”顾沉的声音,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像一台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,“从今天起,序伦科技与FLORESCENCE Paris,除了已签订的SeraNide-Max?技术授权协议之外,终止一切非必要的业务往来。”
电话那头的周序然,明显愣了一下。
顾沉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,继续用那种不容置喙的、冷酷的语调下达着指令。
“另外,拟一份内部备忘录,以我的名义,下发给所有部门总监。内容是:即刻起,切断我本人与林满之间,所有的、非官方的、私人的联络渠道。所有关于FL-Paris的业务对接,一律通过你和对方的助理进行公对公的邮件沟通。明白了吗?”
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切割了。
像是一场公开的、冷酷的、不留任何余地的……决裂宣言。
他要用最商业、最理智、也最伤人的方式,告诉她,她所要的“界线”,他给她。
“……是,顾总。”周序然的声音里,透着一丝艰难。
挂断电话,顾沉将手机重重地扣在吧台上,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陆离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想劝,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。两个骄傲到极致的人,用最惨烈的方式互相伤害,旁人又能做什么?
他只能拍了拍顾沉的肩膀,沉声道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回。”顾沉摇了摇头,目光重新落回那杯未尽的酒上,眼底是一片沉沉的、望不见底的黑暗,“今晚,我就待在这儿。”
他要一个人,守着这片冰冷的、被她亲手摧毁的废墟。
......
一周后。
那场惨烈的决裂,仿佛从未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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