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于无人处爱她。」
林满几乎是落荒而逃。她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那片璀璨的星河,和那个站在星河之下,眼底盛满了她看不懂的、复杂的男人。
用尽全力,朝着她和沈苏苏那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帐篷,狼狈地奔去。
那个拥抱。
很温暖,因为让她在那一瞬间,几乎要溺毙在那份独属于他的温柔与安全感里。
很悲哀,因为他轻而易举地,击溃了她用冷漠与理智,辛苦构筑起来的所有防线。
让所有的坚强与决绝,都成了一个不堪一击的笑话。
帐篷内,只有一盏小小的露营灯,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黄光,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孤岛。
林满脱下外套,将自己蜷缩进睡袋里,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抵御那股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,彻骨的寒意与酸楚。
那股熟悉且带着雪松气息,残留在她的发梢与衣襟上,无孔不入地,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睡袋里没有声音,只有肩膀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。眼泪无声地,汹涌地,浸湿了冰冷的睡袋。
她耗尽了所有力气,进行了一场情绪宣泄后,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。没有思考,没有念想,放空般在那片泪水咸涩与残留着他气息的黑暗中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......
营地另一头,烤火炉里木炭燃尽的噼啪声渐渐弱了下去,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。
闹剧结束,三三两两地收拾着残局,准备各自回帐篷休息。
陆离一边收拾着零食包装袋,一边朝那道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走去。
顾沉回来后就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身上覆满了清冷的月光与孤寂。
“还杵这儿当雕像呢?”周靳言走到他身边,递过去一罐尚未开封的啤酒,罐身冰凉,“风口上,不冷?”
顾沉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焦着在远处那顶透出微光的帐篷上。
“不冷。”
“得了吧,”周靳言低笑一声,“你这模样,比那堆快灭了的炭火还凄凉。又栽了?”
一个属于他们兄弟间的问法,不问缘由,只问结果。
顾沉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沉默了很久,久到周靳言以为他不会回答。
然后,他才几不可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那一个单音节,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,连带着挺直的脊背,都微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瞬。
“行吧,”周靳言拍了拍他的肩膀,力道不重,“老规矩,回去后酒管够。”
他说得轻松,眼底却满是担忧。
顾沉终于动了,缓缓摇头,眼底的暗红比远处的余烬更深沉,没有再回应周靳言,想起林满曾经一直用的那张羊绒毯。
走进自己的帐篷,将毯子找出。
“沈苏苏。”
听到一声低沉的呼喊,准备回帐篷的沈苏苏,有些诧异地回过头。
顾沉站在不远处,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他走上前,将手中的羊绒毯递给她:“给她盖上吧。”
顾沉目光越过沈苏苏,落在他们身后那个帐篷上。
“她习惯了,盖这个……”顿了顿,“能睡得安稳些。”
“好。”沈苏苏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,接过那张沉甸甸的毯子。
那重量,不止是羊绒的厚实,更是一个男人无处安放的爱意与哀伤。
看着被接过的毯子,脸上依旧毫无表情,最终只化为一声:“谢谢。”
随即,转身帮忙收拾营地的残局。
沈苏苏拿着毯子拉开帐篷,借着微弱的光露营灯,看到林满蜷缩在睡袋里,睡得正沉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,那副模样看得人心头发紧。
轻手轻脚地,将那张带着顾沉温度和气息的毯子,小心翼翼地,盖在了林满的睡袋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在林满身边躺下,却了无睡意。睁着眼,看着帐篷顶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两个人,到底还要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?
......
营地中央,火炉里舔舐着最后几块木炭,发出“噼啪”的微响,犹如一声声无力的叹息。
电影早已落幕,惊悚恐怖的尖角声音也消失了。五个男人围着那堆即将熄灭的火焰,人手一罐啤酒,沉默若有若无地压在每个人身上。
顾沉默然归来,坐回自己原来那个角落,打开一瓶新的啤酒。
冰凉的、带着气泡的酒液,像一团火,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,却依旧压不下他心口那股更尖锐、更密不透风的疼。
“喂,”最终,还是江焰先沉不住气,他用手肘撞了撞顾沉,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贯的玩世不恭,“我说沉哥,别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行不行?刚才那出英雄救美,我们可都看到了!那场面,啧啧啧,我都替你感动。”
顾沉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仿佛耳边有一只聒噪的夏蝉。
江焰却把这沉默当默许,贼笑着凑近,笑得暧昧又欠揍:“再说了,今晚这恐怖片,纯属兄弟我给你打的助攻!要不是我,你能有这么好的机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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