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相知是历尽千帆,终与你殊途同归。」
Maison Privée。
包间里,那场席卷了所有人情绪的风暴,终于随着窗外渐歇的雨声,缓缓归于沉寂。
外面的瓢泼的大雨,也渐渐显出了疲态。
雨声不再是愤怒的咆哮,而是化作了细密绵长的沙沙声,敲打着露台的玻璃窗。
陆离不知何时,已悄然将室内的灯光拧得愈发昏暖。
先前那支低沉回旋,撩拨心弦的爵士乐,也被替换成了一曲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
温执杭则默默地为大家重新添上了热茶,那袅袅升起的白雾,带着茶香将这片空间轻轻包裹。
时间被这片静谧拉扯得绵长而柔软。
林满捧着一杯姜茶,靠在顾沉怀里,只是微微仰起头,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清亮得惊人,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。
“赫达资本?” 林满轻声问。
顾沉将她更紧地圈进怀里,温热的手掌贴着她微颤的后背,一下一下,用自己的心跳作为节拍,缓慢而有力地安抚着她。
他的神情平静且冰冷,像是在陈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。
“你还记得吗?”
“刚住进公寓时,我离开过一段时间,爷爷去世那段时间。”
林满的心一颤,点了点头。
怎么会不记得,他离开的那段时间,林念州和周琴那几日过来找过她。
顾沉的目光沉入一片幽暗的回忆:“这家公司的路数很脏,专门挑那些表面风光、但内部已经出了问题的大集团下手。”
“爷爷刚过世,是顾家最乱的时候,顾建宏和赫达资本联手。一边砸钱做空股价,一边拿着捏造的黑料,挨个去威胁我父亲身边的董事。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最后,逼着我父亲……把手里的权,都交了出去。”
没有激烈的控诉,只有最冷静的陈述。
想起那时候他们那段过往,他轻描淡写的“家里有事”背后,竟是这样一场不见硝烟的权力倾覆。
他当时是多孤立无援。
“所以……所以你那时候……”她喉咙发紧,后面的话被汹涌而上的酸楚堵住,再也说不出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
这三个字,跨越了四年的光阴,姗姗来迟。不是为他的计划,而是那场残忍的放手道歉。
林满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,想用尽全力去拥抱那个孤独无助的顾沉。
“可是,”林满带着困惑,“顾建宏想对付序伦,他可以找到无数种方法,无数个人。为什么……偏偏是我?”
“因为对他来说,你是一颗最‘完美’的棋子。”
顾沉的声音低沉而平稳,却带着金属划过冰面的冷意,“我虽然放弃了继承权,但在他眼里,包括跟着他的那几个长辈,我在顾家的位置始终是个不稳定的因素。加上序伦这几年的发展。”
“他觊觎序伦的技术和市场,想将它整个收归到他控制的范围,作为他推动顾氏转型的第一块基石。只有做成了这件事,他才能在家族和集团里,真正坐稳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,做到高枕无忧。”
陆离便拧紧了眉头,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:“可他不能明抢,序伦是你一手创办的,股权清晰,发展势头迅猛。强行收回你的,不仅程序上走不通,更会引起家族元老、董事会甚至整个市场的剧烈反弹。顾建宏不敢冒这个险。”
陆离顿了顿,语气变得凝重:“所以,他需要一个‘借口’,一个‘代理人’。一个……履历光鲜、能力出众,在行业内有足够声望,能够名正言顺地去‘整合’序伦的人。”
“对。”顾沉的目光沉了下来,“小满带着FLORESCENCE Paris回国。独立品牌创始人,履历无可挑剔,能力有目共睹。更重要的……”
顾沉的话在这里停住,目光落在林满的脸上,眼神里是一丝自嘲与苦涩。
“……更重要的是,你回国后,第一时间向序伦递出了合作,被我截断,公开拒绝了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都诧异。
周靳言一直沉默地听着,此刻,剖开了所有迷雾的核心:“所以,在他们看来,你们两个是商业上的死对头,是对立面。”
他继续推演,语速极快,逻辑清晰得可怕:“他们一边暗中调查林满,确认没有问题;一边又抛出让林满进入集团的橄榄枝。这是一石二鸟的毒计!既能利用林满去打压和收购序伦,又能把FLORESCENCE Paris这匹‘野马’牢牢拴在集团里。”
“淦!”江焰气得低吼,“阿沉,你这个二叔比我爹的那几个情人的手段都阴险!”
真相血淋淋地铺陈开来。
林满所有的“背叛”,所有的“攻击”,在他眼里,非但不是伤害,反而成了他计划中最完美的一环。
“当他让小满主导去收购序伦的生物技术板块时,一切就该开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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