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,你这……”她眼睛亮得惊人,里面满是敬佩。
路子衿收起平板,唇角有极淡的弧度:“是你给了它灵魂,我只是帮它站稳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停留了一瞬,那温和底下似乎藏着更深的情绪,快得抓不住。“现在,方便让我搭把手,把它做出来吗?”
他说着,打开了那个工具包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种微型工具,细砂纸、不同型号的钳子,甚至有一小卷她之前随口提过很难买到的0.3mm黄铜丝。工具包最底下,还压着一包独立包装的生姜糖,包装上用马克笔写着几个小字:【孕吐时含。】
燕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又酸又胀。他不仅看到了她的求助,还记得她需要的材料,连她难以启齿的孕吐都考虑到了。这种不声不响、却落到实处每一寸的周全,比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更有分量。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下,在这安静的工作室里,响得像擂鼓。这是一种久违的、被小心翼翼珍视的感觉。
“好。”她的声音有点发紧。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两人并肩工作。路子衿负责核心结构的搭建,他操作电烙铁时,指尖很稳,神情专注,长睫低垂,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。燕婉则进行艺术调整,将柔软的藤蔓缠绕上去。
空间狭小,难免靠近。他递过镊子时,微热的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,那带着烙铁余温的触碰,烫得燕婉下意识一缩。路子衿动作顿了顿,默不作声地将工具轻轻放在旁边的木板上,指尖无意识地在自己的裤腿上蹭了一下。
燕婉慌忙低头,假装整理藤蔓,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热起来。这样一个男人,细致、专业、沉稳,他为什么……她的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,一股混合着自卑和酸涩的情绪涌上来,像冷水,瞬间浇熄了那点刚刚冒头的火星。燕婉,别痴心妄想了。
燕婉彻底怔住,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,又酸又麻。
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柔软的棉布边角,她想说“谢谢师兄”,可话到了嘴边,却被喉咙里涌上的热意堵了回去。她只好死死盯着地板上,两人被灯光拉长的、偶尔交叠在一起的影子,直到眼眶发热,才慌忙抬起手背,飞快地蹭了一下。
“模型主体没问题了,剩下的打磨抛光,你自己来更顺手。”路子衿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失态,自然地转移了话题,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,“决赛那天,我会到现场。”
他不是在询问,只是在陈述一个决定。
路子衿离开后,工作室恢复了寂静。但那片寂静里,不再有之前的焦虑和冰冷,而是充盈着一种安定的余温。那个完美的模型立在灯下,破碎的瓷片被柔韧的金属丝稳稳托起,在光线下流转着低调而坚韧的光芒。
她轻轻触摸着那冰冷的金属和温润的瓷片,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。扣在桌上的手机安安静静,傅怀瑾带来的那片阴云,似乎被路子衿随手一挥,便散得无影无踪。
燕婉走到窗边,深秋的夜风带着湖水的湿气拂面。路子衿就像这夜色本身,沉默,广阔,却能包容她所有的不安和狼狈。他知晓她最不堪的过去,见过她最脆弱的时刻,却依然留在这里,用他的方式,为她撑起一片能自由呼吸的天。这份沉默的“懂得”,比任何轰轰烈烈的告白都更沉重。
可是,我能接住吗? 她的手再次覆上小腹,那里依旧平静。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,有什么资格去奢望他的好?内心两个声音在激烈拉扯,一个渴望靠近那温暖,一个被现实的自卑拖向深渊。
然而,心底最深处,一个微小的、却无比清晰的声音破土而出:燕婉,你值得。你值得一切美好。 从傅太太到南风,从依附到独立,她趟过了最泥泞的路,没有被打倒,反而在废墟里长出了新的骨骼。她比想象中更强大。
决赛,是新生真正的序章。而路子衿那句“我会到现场”,像一颗定心丸,更像一枚火种,让她对那个舞台,除了背水一战的决心,更多了一丝隐秘而真切的期盼。
她会赢。不是为了打谁的脸,而是为了不辜负路子衿工具包里的生姜糖,不辜负玛格丽塔太太塞给她的柠檬精油,不辜负安妮熬夜帮她搭建的工作室网站,不辜负肚子里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,更为了——那个从破碎的瓷片中,将自己一片片捡起、用金线缝合重塑的,名为南风的自己。
喜欢离婚当天,霸道总裁跪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离婚当天,霸道总裁跪求我复婚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