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路先生,我不是玻璃做的,宝宝也没那么娇气。”她看着他绷得紧紧的后脖颈,觉得好笑又心疼。
他没回头,眼睛还盯着前面路,只是从后视镜里飞快地扫了她和提篮一眼,声音低低地说:“我知道。但在我这儿,你们就是。”
到家了,熟悉的暖和气息扑面而来。玛格丽塔太太早就做了一桌子清淡有营养的饭菜,满屋子都是香味。老太太一见他们,立刻迎上来,先轻轻抱了抱燕婉,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从路子衿手里接过提篮,小心翼翼地把安安抱出来,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花,爱不释手地摸着娃娃嫩得像豆腐的小脸:“哦,我的小乖乖,真是个俊俏的小天使!瞧这双亮晶晶的眼睛,跟会说话似的!”
婴儿房果然大变样了。除了早就准备好的那个云朵形状的小摇床,屋里多了个木头做的、边角都磨得圆乎乎的尿布台,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种用的东西。还有个智能温奶器,以及一个一看就是新做的白色小床。燕婉走近仔细看,发现那小床的栏杆上不是光的,而是用细细的工刻了好多小星星和星座图案,在太阳底下看着可精致了。
“这床……你啥时候准备的?我之前都没见着。”她惊讶地回头问他。
他正把安安的东西一样样归置好,听她问,头也没抬,随口说:“上周才送来的。想着他反正早晚要用,就提前备下了。” 可他说话的时候,却走过去,细心地把小床往能多晒点太阳、又不会直接晒到娃娃眼睛的地方挪了挪。
真正的考验是回家后头一个晚上。
快十一点的时候,本来睡得好好的安安,突然没来由地哭闹起来,嗓门贼大,怎么抱怎么摇都哄不好。小身子在蓝布包被里使劲扭,脸都哭红了。燕婉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走,轻轻颠着,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,可小家伙一点面子不给。老这么走着抱着,肚子上的刀口一抽一抽地疼,她脑门上很快冒出了一层虚汗。
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个缝,路子衿端着刚温好的奶瓶站在门口。他穿着深色睡衣,头发比白天还乱,脸上带着刚被吵醒的困意,可眼神特别清醒。
“给我吧,”他嗓子哑哑的,但挺稳,“你去床上躺着,伤口不能老使劲,会裂开的。”
他走过来,伸手接过大哭大闹的宝宝,动作挺自然,但燕婉感觉到,他空着的那只手悄悄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,帮她稳住了有点打晃的身子,一个无声的小动作,却特别贴心。
小家伙到了他怀里,开头还哭得挺起劲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。路子衿没像她那样着急地乱走,他就稳稳地抱着,让娃娃的小脑袋舒舒服服枕在他胳膊弯里,然后开始用一种特别有规律的、慢悠悠的节奏轻轻晃着身子。接着,他哼起了一首歌。
那调子慢慢的、长长的,听着让人心里怪平静的,他声音压得低,带着男人嗓子特有的沙沙的感觉。燕婉仔细一听,想起来了——是上次他们去意大利米兰大教堂玩,正好听见里面唱诗班唱的那首圣歌。那时候教堂又大又安静,彩玻璃透进光来,歌声飘得老高,她印象特别深。
“你……怎么会哼这个?”她靠在门框上,身子又累又软,奇怪地问。
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声渐渐变小、只剩抽抽搭搭的小家伙,嘴角微微弯了一下,小声说:“上周去母婴店买东西,那个挺有经验的育儿师说,刚生的孩子有时候爱听在妈妈肚子里听过的、像心跳声那种慢悠悠的古典乐或者圣歌,能安静下来。我想起你好像提过喜欢米兰教堂那首,就找出那时候的录音,跟着学了学。”
他的手指头特别轻地划过娃娃被眼泪打湿的、像小蝴蝶翅膀那么软的睫毛,轻得像是怕碰坏了。
宝宝的哭声总算完全停了,呼吸从急急的抽噎慢慢变得又长又匀。小家伙好像是哭累了,也可能是爸爸那低低的、熟悉的调调让他有了安全感,小脸蛋紧紧贴在他爸热乎乎的胸口上,睡着了,睡梦里还吧唧了两下小嘴。
路子衿保持着哼歌的节奏和摇晃的劲儿,又坚持了好几分钟,直到确定娃娃睡踏实了,才用慢得不能再慢的动作,一点一点弯下腰,把安安轻轻放回柔软的小床里。盖那条小薄被子的时候,他仔仔细细地把被角都塞好,保证一点缝儿都不留,免得夜里凉风钻进去。
“好了,睡去吧,别惦记了。”他直起身,走到她面前,帮她理了理有点敞开的睡衣领子,手指头不小心碰到她的锁骨,热乎乎的,“今晚我看着他,你踏踏实实睡。”
她躺回床上,身子累得散了架,脑子却一时特别清醒。黑乎乎的屋里,她能听见隔壁婴儿房传来特别轻、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。路子衿明显没睡,他还在小床边上慢慢地、耐着性子溜达呢,像个最靠得住的警卫。那首低低的、缓缓的圣歌调子,断断续续地、像暖和的水波一样,轻轻漫过安静的夜,流进她的屋子,包裹着她累坏了的神经。
心里头那种悬了一天、刚当妈没着没落的感觉,忽然就被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、厚实又安稳的感觉给代替了,把那些七上八下都赶跑了。
这大概……就是家的滋味吧。她睡着前最后一刻迷迷糊糊地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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