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语气尽量保持平静,但话语里的坚持却显而易见:“伯母,酒店是北辰亲自选的,他很喜欢。”
“他懂什么?”周佩蓉嗤笑一声,带着长辈对晚辈那种特有的、不容置喙的轻视,“这种场面上的事,还得我们长辈来把关。这事我说了算。”
她说着,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旗袍下摆,往书房走去。“我去打个电话联系新的场地,你在这里等着,说不定还有别的安排。”
路夕瑶看着她那优雅却刻板的背影,牙关咬得发酸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书房的门没有关严,留着一条缝。她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周佩蓉和管家压低的对话声。
“……看到了吧?性子还是太野了,不够柔顺。”
“夫人说的是,毕竟是普通家庭出来的,很多规矩不懂。”
“不懂就得教。得好好磨磨,挫挫她的锐气。”
“不然以后怎么当顾家的媳妇?怎么撑得起场面?现在不把她这身硬骨头磨软了,以后还得了?”
“磨个一年半载,自然就懂规矩了……”
“磨”这个字,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路夕瑶的心上。原来这一切的挑剔、刁难,都不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,而是因为她“需要被磨”?把她当成什么了?一块需要被反复打磨、直到失去所有棱角的顽石吗?
一股混杂着愤怒、委屈和强烈不甘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。她慢慢地、慢慢地站起身,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她走到书房门口,没有敲门,直接伸手,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。
周佩蓉背对着门口,还在对管家抱怨:“……就得这样,慢慢磨,把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磨没了……”
路夕瑶站在门口,忽然轻轻地笑了。
“伯母。”
周佩蓉的声音戛然而止,猛地回过头,看到她站在门口,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,随即被浓重的不悦取代:“你怎么进来了?一点规矩都不懂!”
路夕瑶的声音很轻,却像珠子落玉盘,字字清晰,砸在寂静的书房里:“您的规矩,我可能……永远也学不会了。”
周佩蓉脸色一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路夕瑶看着她,目光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怜悯:“我的意思是,再这样磨下去……”
她故意顿了顿,欣赏着周佩蓉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,才缓缓地、清晰地说道:“只怕最后磨死的,不是我的性子。”
“是您儿子顾北辰,盼了好久、好不容易才等来的……婚事。”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。
站在一旁的管家倒抽了一口冷气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未来少奶奶。
周佩蓉死死地盯着她,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,手里捏着的那只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微微发抖。
“你……你再说一遍?”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怒。
路夕瑶毫不畏惧地迎上她几乎要喷火的目光,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平稳了些:“我说,这婚,要是因为您的‘打磨’而黄了……”
她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:“最先受不了,最先疯的,肯定是您儿子,顾北辰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周佩蓉那精彩纷呈的脸色,干脆利落地转身,挺直脊背,往外走去。
高跟鞋的鞋跟敲在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而规律的“叩、叩”声,在过分安静的老宅里回荡。
一声,又一声。
不像落荒而逃,倒像是凯旋而归的、胜利的鼓点。
“你给我站住!”周佩蓉的厉喝声从书房门口传来,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。
路夕瑶停下脚步,却没有回头。
“伯母还有什么事要吩咐?”她的声音隔着几步远传来,客气,却疏离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态度!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?!”周佩蓉显然是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不轻。
路夕瑶缓缓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因为愤怒而有些失态的未来婆婆。
“伯母,”她语气平和,内容却像软刀子,“我对您的态度,完全取决于您……如何对待我认定的男人。”
周佩蓉愣住了,似乎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。
“顾北辰,他喜欢吃龙虾,最喜欢的口味是麻辣。”路夕瑶开始一条条列举,语气不疾不徐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他选定半岛酒店,是因为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后,我在那里顶楼酒吧,随口夸过一句那里的夜景很浪漫。”
“他根本不在乎我穿什么领口的婚纱,他在乎的,只是我穿着那件婚纱时,开不开心。”
她看着周佩蓉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:“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,是顾家的规矩……”
“但您要是真为他好,真在乎您儿子的感受……”
“就别把他千辛万苦才追到、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的人,往死里逼。”
说完这最后一句,她不再有任何犹豫,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,拉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,走了出去。外面灿烂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,将她挺直的背影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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