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北辰抬眸看他。
“说起路小姐…我这儿,倒是偶然想起一桩…可能算是旧事吧。”福伯的声音不疾不徐,带着点回忆的悠远。
“什么旧事?”顾北辰的心莫名提了一下。
福伯手里的小镊子夹着一块微小的碎片,精准地对上壶身的裂缝,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:“好多年前了,具体哪年我记不太清,反正那会儿少爷您还在国外读书。是不是…曾经匿名资助过一个…参加什么国际青年设计比赛的…华裔女孩?”
顾北辰闻言,眉头紧紧皱起,努力在记忆的长河里打捞。他确实通过家族基金会和自己私人的渠道资助过不少人,大多是按照流程审批,具体到某一个受助者,尤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,真的如同大海捞针,没什么清晰的印象了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他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点茫然,“资助过的人不少,没什么特别的印象。”
福伯像是早有预料,没再说什么,只是放下工具,转身颤巍巍地打开旁边一个老式的、带着铜锁的木质抽屉,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,最后拿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、边角已经磨损泛白的牛皮纸文件袋。他轻轻拍了拍袋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然后,将它推到了顾北辰的面前。
“少爷要是实在想不起来,不妨看看这个。”
顾北辰看着那个透着神秘年代感的文件袋,心头莫名地跳快了几分。他带着一丝疑惑,伸手拿起,解开缠绕的棉线,打开了封口。
里面是几张已经明显泛黄、纸张脆弱的文件。有几张是银行的汇款凭证复印件,收款人姓名和账户信息被刻意模糊处理过;有几份是翻译成英文的成绩单和比赛评审意见,上面不乏“极具天赋”、“富有创造力”之类的评语;还有……一张尺寸不大的黑白照片。
他的目光首先被那张照片吸引。他将其抽了出来。
照片像素不高,带着明显的年代感,有些模糊。上面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,身形单薄瘦小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、甚至不太合身的蓝白色校服。她站在一个看起来极其破旧、堆满杂物和画稿的工作台前,手里紧紧握着一支铅笔,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画稿。额前的碎发垂落,遮住了部分眉眼,但那份沉浸在创作世界里的专注,以及那微微抿紧的、带着股不服输倔强意味的唇角……是如此熟悉!
顾北辰拿着照片的手猛地一抖,薄薄的照片差点从他指尖滑落,掉在地上。
他的呼吸骤然停滞,心脏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击中,闷痛之后是剧烈的狂跳!
这眉眼…这侧脸的轮廓…这专注时不自觉流露出的倔强神情…
分明是年少时,尚未完全长开、带着青涩和艰辛的路夕瑶!
“这…这是…”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嘶哑干涩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。
福伯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,如同在叙述一件寻常旧事:“就是您当年匿名资助的那个女孩子。当时基金会把她的申请资料报上来,评估后都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,就是家里情况特别困难,连去国外参加决赛的路费和住宿费都凑不齐,眼看就要放弃比赛了。
您当时正好看到她的资料,不知怎么,就特别吩咐下来,让从您的私人账户直接拨款,还再三强调,不要留下任何姓名和联系方式。”
顾北辰死死地盯着照片上那个瘦弱却眼神明亮的少女,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被汹涌的情感轰然冲开!无数模糊的碎片瞬间变得清晰——
是了!那年他刚上大二,因为姐姐顾北晴的骤然离世,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巨大的悲痛和消沉之中,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活得像个行尸走肉。
某天,他例行公事地翻阅基金会送来的待资助名单,大部分只是匆匆掠过。直到看到这份来自国内的申请,附件里有这个女孩的作品集和一份手写的陈述信。信里的字迹稚嫩却有力,其中有一句话,像根细小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麻木的心防——“设计是唯一能让我忘记现实痛苦、看到未来光亮的出路。”
就是这句话。当时被巨大痛苦包围的他,鬼使神差地,对这个素未谋面、同样在困境中挣扎的女孩,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般的恻隐之心。
他几乎是立刻叫来了当时负责他私人事务的福伯,让他去办这件事,汇款,并且严格要求匿名,不想给对方任何心理负担。之后,他便将这件小事,连同那段灰暗的岁月,一起埋在了记忆深处,再也没有想起过。
没想到…
万万没想到…
命运的齿轮,在那么早的时候,就已经悄然转动,将他们的人生轨迹,以一种他全然不知的方式,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!
他的手指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,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孩那青涩却坚毅的脸庞,指尖传来的仿佛不是相纸的冰冷,而是一种滚烫的宿命感。
“她后来…”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哑得几乎不成调,“那个比赛…她怎么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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