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折磨?” 梁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的狂热,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台缝纫机下仍在抽搐的神经组织,“无知!短视!我在赋予他们新生!在搭建通往‘螺湮净土’的桥梁!血肉会腐朽,钢铁会锈蚀,唯有信息…唯有伟大的螺湮之主的福音…永恒不灭!” 他猛地指向那个胸腔里嵌着收音机的男人,“你们听听!听听这来自深海工厂的真理!这无上的福音!”
仿佛响应他的召唤,那台嵌入男人胸腔的破旧收音机,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、尖锐到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啸叫!那不是电台广播,而是一种非人的、由无数金属刮擦、齿轮错位、蒸汽泄漏的噪音强行糅合而成的诡异“旋律”,其中还夹杂着低沉到人类听觉极限以下的、令人心慌欲呕的次声嗡鸣!
“呃啊——!” 距离最近的阿强和另外两名警员如遭重击,瞬间捂住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,口鼻溢出鲜血。啸叫声像无形的钻头,狠狠钻进每个人的颅骨深处搅动。三元感到太阳穴突突狂跳,眼前阵阵发黑,胃里翻江倒海。
“104.4!关掉它!” 聂宝言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和恶心,指着收音机旋钮厉声喊道。她敏锐地察觉到,这刺耳的“福音”频率,正是之前法证部在多个诡异现场采集到的异常声波样本的核心频段!
“砰!”
一声清脆的枪响盖过了刺耳的噪音。是三元!刻满符文的弹头精准地击碎了收音机的调频旋钮,连同其下方脆弱的电路板!
刺耳的啸叫戛然而止。但余韵未消,诊所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,只有伤者粗重的喘息和呻吟。那个胸腔里嵌着破收音机的男人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,彻底不动了,暗红色的血混杂着黑色的机油状粘稠物,从收音机的破裂处缓缓渗出。
然而,这死寂仅仅维持了一瞬。
一种新的、更宏大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声音”响了起来。它并非通过空气震动传播,而是直接作用于每个人的颅骨,如同低频的雷鸣,又像是无数人在绝望深渊底层的齐声呓语,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潮汐回响。这声音并非来自某个点源,而是…来自四面八方!
陈小生猛地抬头,手电光柱扫向诊所布满霉斑和污迹的墙壁。所有人都看到了。
墙壁上那些潮湿发黑、如同老人斑的霉斑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蠕动、汇聚!它们在肮脏的墙面上扭曲、拉伸、组合,最终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、模糊而扭曲的人脸轮廓!那张脸的五官极其怪异,比例失调,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。更可怕的是,那张由霉斑构成的巨口,竟然在一张一合,发出低沉、含混、带着浓重潮汕口音的呓语,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铁锈刮擦着神经:
“汝等…之…手机…食晒…魂魄…矣…”
(你们的手机…吃光了魂魄啊…)
这非人的低语如同冰水灌顶,三元浑身汗毛倒竖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。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腰间那部作为警队通讯工具的笨重大哥大。几乎在同一瞬间,诊所内所有警员腰间、口袋里的手机——无论是大哥大还是BB机——屏幕都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,发出幽幽的、不稳定的惨绿色光芒!屏幕上的信号格疯狂跳动,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什么无形的能量。
“丢掉!快丢掉手机!” 聂宝言第一个反应过来,声音因极度的惊悚而变调。
晚了。
距离霉斑巨脸最近的一名警员,他的大哥大屏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,紧接着机身变得滚烫!他惨叫一声,想扔掉手机,却发现那手机如同活物般死死吸附在他的掌心!绿色的光顺着他的手臂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急速向上蔓延,所过之处,皮肤迅速变得灰败、干瘪,失去所有水分和弹性!
他惊恐地瞪大双眼,嘴巴徒劳地张合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整个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,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,短短几秒内就萎缩成了一具皮包骨头、覆盖着诡异灰绿色斑块的干尸!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在地,摔成了几块脆硬的碎片!
“啊——!” 惨叫声和枪声瞬间在狭窄的诊所内炸开!警员们在极度的恐惧下本能地拔枪,试图射击墙壁上那张诡异的霉斑巨脸,子弹打在砖墙上火星四溅,却只崩掉一些墙皮,那张由霉斑组成的巨脸如同烟雾般微微荡漾,毫发无损,反而发出更加低沉、更加充满嘲弄意味的呓语。
“不要开枪!没用!” 三元嘶喊着,心脏狂跳。她强压住拔枪射击的冲动,符咒子弹极其珍贵,不能浪费在无法命中的目标上。她眼角余光瞥见梁伯,那个始作俑者,趁着混乱正跌跌撞撞地向诊所深处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逃去。
“站住!” 三元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。陈小生见状,立刻指挥还能行动的警员:“控制现场!保护聂医生!小心墙壁和所有电子设备!”
三元几步冲到角落,梁伯正疯狂地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找着什么,枯瘦的手抖得厉害。三元一把抓住他的后领,冰冷的枪口顶在他的后脑勺上:“再动一下,我打爆你的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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