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982年GDP增长率...1983年...所有这些数据串联起来...”她喃喃自语，突然睁大眼睛，“天啊，这是一个数学模型！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！”
海边的战斗越来越激烈。机械鱼人似乎无穷无尽，警方防线开始后撤。
“林道长，你的阵法还需要多久？”黄志诚喊道，一枪击退一个试图扑向他的鱼人。
“还需要至少四十分钟！”林正英回答，他正在用平板电脑远程调整ICC顶楼的阵法参数，“这些生物受某种数学规律保护，我的符咒效果在减弱！”
数学规律？黄志诚忽然想起小犹太刚才的话。
“小犹太，继续说！你发现了什么？”他对着通讯器大喊。
通讯再次中断前的最后一刻，他们听到了小犹太声嘶力竭的呼喊：
“锈蚀之主的真名是——香港1980年代GDP增长率！所有数据串联起来形成一个无限循环的图腾！它认为自己就是香港经济奇迹的化身！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，连机械鱼人也暂时停止了攻击，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。
刘建明首先反应过来：“她疯了吗？GDP增长率？那只是一个经济指标！”
林正英却若有所思：“不...这说得通...信仰可以创造神只，而香港最强大的信仰就是对经济成长的崇拜...”
黄志诚看着周围暂时静止的机械鱼人，忽然明白了什么：“这些不是外星入侵者，它们是我们自己创造的...香港经济奇迹的黑暗面...”
海底的歌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更加清晰，仿佛在证实他们的猜测。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中，竟然可以隐约听出“经济增长”“财富积累”“效率提升”等词语的扭曲变调。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刘建明问，“知道了它的真名有什么用？”
林正英突然眼睛一亮：“真名即是一切！小犹太，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，尝试计算这个数学模型的漏洞！所有系统都有缺陷！”
通讯器嘶嘶作响，没有回应。
机械鱼人重新开始进攻，这次更加疯狂。它们不再只是物理攻击，而是开始“转化”周围的环境。被它们触摸到的金属物品迅速锈蚀变形，甚至开始有警察的武器被同化，枪管扭曲成无用的废铁。
“退后！全部退后！”黄志诚下令，“不要让它们碰到你们的装备！”
防线进一步收缩，几乎要被逼离码头区域。
突然，ICC大楼顶亮起耀眼的光芒。五色光柱直冲云霄，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阵法，光芒甚至暂时驱散了部分的黑暗。
“阵法启动了！”林正英兴奋地喊道，“但现在需要将它的真名输入系统！”
就在这时，小犹太的声音再次通过所有警用频道传来，微弱但清晰：
“我找到了...1987年10月的股市崩盘...那是数据序列中的断裂点...输入这个日期...就能打破循环...”
林正英立即在平板电脑上输入日期。顶楼的五行阵法突然改变颜色，从五色光芒转变为纯粹的蓝白色，如同一把利剑直插海底。
海水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咆哮，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，而是直接在所有人心灵中响起的惨叫。机械鱼人开始混乱地四处奔逃，有的甚至相互攻击。
海水中的锈红色逐渐褪去，黑暗也开始消散。
当第一缕月光重新洒在海面上时，维多利亚港恢复了平静，只留下满地的机械残骸和目瞪口呆的警察们。
黄志诚和刘建明仍然背靠背站着，气喘吁吁。
“结束了？”刘建明问。
黄志诚摇头：“只是暂缓。一个以经济指标为真名的神...只要香港仍然崇拜经济增长高于一切，它就会回来。”
两人沉默地看着正在褪去锈红色的海水，远处的霓虹灯开始陆续重新亮起，香港正在恢复光明，但某种黑暗已经扎根。
在ICC楼顶，林正英看着平板电脑上闪烁的数据流，低声自语：
“我们击退的只是一个症状，不是疾病本身。”
海底深处，那打铁般的节奏并未完全消失，只是变得更加微弱、更加隐秘，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的复苏。
而在地下室，小犹太看着屏幕上自动生成的新数据模型，惊恐地发现——锈蚀之主正在学习适应，下一次，它将选择香港的另一个经济指标作为化身。
“1997年房地产泡沫...”她读出新出现的字符，浑身冰凉。
维多利亚港的歌声并未停止，只是暂时变得微弱，等待着更加响亮的回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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