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者…是敌是友?
几分钟后,那昏黄的光点终于穿破雨幕,来到近前。
来人是一个精瘦的老者,身形不高,背却挺得笔直,如同一株饱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老竹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、打着补丁的靛蓝色土布衣裤,赤脚踩在泥泞里,却步履沉稳。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竹斗笠,雨水顺着帽檐流下,形成一道水帘。斗笠下,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、如同刀劈斧凿般的脸,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,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锐利,如同鹰隼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警惕而沉稳的光芒。
他左手提着一盏防风马灯,昏黄的光线在雨幕中摇曳,勉强照亮周围。右手则拄着一根油光发亮、顶端镶嵌着某种兽骨的老藤拐杖。最引人注目的是,在他裸露的右臂小臂上,缠绕着一条通体银白、鳞片细密、约莫拇指粗细的**小蛇**!那银蛇盘绕在他手臂上,三角形的蛇头微微昂起,猩红的信子无声吞吐,冰冷的竖瞳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光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。
正是之前联系过的向导——岩罕!
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,迅速扫过彻底报废、冒着残烟的依维柯,扫过车厢内狼藉的景象,扫过王海和小张狼狈惊恐的脸,最终,那锐利的目光穿透破碎的车窗,落在了林默脸上,以及…他那只被厚厚绷带包裹、却依旧散发着阴冷邪异气息的右臂上!当他的视线掠过昏迷的冷清秋和她心口那微弱的银白印记时,那锐利的眼神深处,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波动。
“城里来的警官?”岩罕的声音低沉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浓重的苗疆口音,却异常清晰,“动静不小。招惹了‘血爪山魈’,还能活下来…命硬。”
他的话语平淡,听不出是赞许还是陈述。但“血爪山魈”这个名字,却让王海和小张脸色又是一白。
“岩罕叔!多亏了你的哨子!”小张连忙上前,语气充满感激和后怕。
岩罕微微颔首,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林默身上,尤其是那条邪臂。“东西…带来了?”他问得没头没脑。
林默心头一凛,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他强撑着,用左手艰难地解开冲锋衣拉链,露出里面同样被雨水浸透的黑色背心。胸口位置,之前姜红鲤留下的蛊虫入体处,皮肤表面,一点极其微弱、却清晰可见的**幽碧光点**,正在皮肤下缓缓搏动,如同嵌入血肉的翡翠!
同心蛊幼虫!
看到那幽碧光点,岩罕那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变化!他锐利的瞳孔骤然收缩,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凝重,甚至…带着一丝深深的忌惮!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那条银白小蛇,也猛地昂起头,猩红的信子吞吐得更急,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林默胸口那点幽碧光芒!
“同心引…还是‘碧蚨’种的…”岩罕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,“你们惹的麻烦…比山魈大多了。”
他不再多言,猛地一挥手:“车废了,人不能留在这。跟我走!寨子不远了!” 他转身,提着马灯,拄着藤杖,毫不犹豫地重新踏入狂暴的雨幕,身影在昏黄的光晕中显得异常坚定。
王海和小张立刻行动。小张背起昏迷的方木,徐娜咬牙搀扶起同样虚弱的徐娜。王海则和林默一起,小心翼翼地将冷清秋连同担架抬下车。担架很沉,林默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,右臂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但他死死咬着牙关,左手青筋暴起,没有一丝摇晃。
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所有人浇透。脚下是深及脚踝的粘稠泥浆,每一步都异常艰难。狂风卷着雨点抽打在脸上,几乎让人窒息。黑暗中,只有岩罕手中那盏昏黄的马灯,如同迷雾中的灯塔,指引着方向。
林默紧跟在担架旁,左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枪柄,警惕地感知着四周。凝神符的烙印在暴雨和寒冷的刺激下,带来阵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,却也将感知维持在极限。他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,四周的黑暗中,并非空无一物。无数道极其微弱、却带着冰冷或贪婪的意念,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虫,窥伺着这支在雨夜中艰难前行的队伍。
有些意念来自路旁湿滑的石缝深处,带着泥土的腥气和微弱的怨毒;有些来自头顶浓密树冠的阴影里,如同冰冷的视线扫过;甚至有些来自脚下泥泞的土地深处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蠕动感…仿佛整个山林,都活了过来,充满了未知的恶意。
“别乱看!别乱碰!踩着我的脚印走!一步都不要错!”岩罕沙哑的声音从前头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他手中的藤杖每一次点地,都发出沉闷的笃笃声,杖头镶嵌的兽骨在昏黄灯光下反射着幽光。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那条银白小蛇,此刻如同最忠实的护卫,蛇头高昂,猩红的信子以极高的频率吞吐着,冰冷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。
林默注意到,岩罕的脚印在泥泞中留下的痕迹,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。他每一步落下,落脚点都避开了某些看似寻常、实则透着一丝不祥气息的泥坑或草窠。而当那些黑暗中窥伺的冰冷意念试图靠近队伍时,岩罕手臂上的银蛇便会猛地转向那个方向,蛇口微张,发出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异常尖锐的“嘶嘶”声!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威慑力,让那些窥伺的意念如同受惊的毒蛇般迅速缩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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