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口木柱上那只扭曲的独眼,在昏黄摇曳的马灯光线下,如同凝固的污血,散发着冰冷邪异的恶意。雨水冲刷着暗红的颜料,却无法洗去那烙印在木头纹理深处的阴寒气息。黑苗的标记!如同无声的宣战,宣告着雾脚寨已非安全的避风港,而是一个张开獠牙的陷阱。
“他们…来过了…”岩罕的声音低沉如闷雷,裹挟着山雨欲来的凝重。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在斗笠阴影下显得更加冷硬,锐利的目光扫过寨口附近几处阴影角落,如同鹰隼锁定猎物。缠绕在他右臂上的银白小蛇,此刻彻底昂起了三角形的头颅,猩红的信子高频吞吐,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寨子深处,发出极其细微却异常尖锐的“嘶嘶”声,充满了警告和敌意。
“操!”王海低骂一声,枪口瞬间抬起,指向寨内昏暗的吊脚楼群,雨水顺着冰冷的枪管滑落,“人呢?寨子里的人呢?”他这才发现,整个寨子死寂得可怕!除了风雨的咆哮,听不到半点人声犬吠!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灯火在雨幕中如同鬼火般摇曳,更添阴森。
“先进去!”岩罕没有回答王海的问题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同时手中的老藤拐杖猛地一顿地面!
笃!
杖头镶嵌的兽骨再次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白光芒!一股无形的、带着泥土腥气和某种奇异韵律的波动,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荡漾开去!
嗡——!
林默眉心凝神符烙印猛地一跳!他清晰地“感知”到,寨口附近那几处阴影角落散发出的、如同无形丝线般布置的阴冷麻痹气息(麻筋瘴陷阱),在这股灰白波动的扫荡下,如同被点燃的蛛网,瞬间发出“嗤嗤”的轻响,迅速黯淡、消散!
蛊术破障!
“踩着我的脚印!快!”岩罕低喝一声,提着马灯,率先踏入了寨口那片铺着碎石的坡地。他的脚步依旧沉稳,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了几处看似寻常、实则透着一丝不祥气息的水洼或碎石堆。
王海和小张不敢怠慢,立刻抬着冷清秋的担架跟上。林默强忍着右臂钻心的剧痛和全身撕裂般的虚弱,左手紧握着冰冷的枪柄,拖着重伤的身体,一步一挪地跟在担架旁,警惕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视着四周。凝神符的感知被他催动到极致,如同无形的雷达,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波动。
寨子里异常安静。吊脚楼的木门紧闭,窗户黑洞洞的,如同无数只沉默的眼睛。雨水顺着茅草覆盖的屋檐流下,形成一道道水帘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木头味、泥土的腥气、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…**草药燃烧后的焦糊味**?以及…一丝极其隐晦的…**血腥气**?
“不对劲…太安静了…”小张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,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。
“岩罕叔!寨子里的人呢?”王海再次追问,声音压得很低。
岩罕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他提着马灯,径直走向寨子中央一座相对高大、门口悬挂着一串风干兽骨和彩色布条的吊脚楼。那是他的家。
“都在屋里。”岩罕的声音沙哑平静,听不出情绪,“黑苗的‘索魂瘴’…沾上一点,睡三天。死不了人,醒不过来。”他推开虚掩的竹门,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烟火气扑面而来。
屋内光线昏暗,只有火塘里燃烧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,跳动的火光将简陋的家具和墙上挂着的兽皮、弓箭投下摇晃的阴影。火塘边,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寨民,男女老少都有。他们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昏睡,脸色苍白,呼吸微弱但平稳,对闯入者毫无反应。显然,这就是中了“索魂瘴”的后果。
“黑苗…不想杀人…只想让你们…进不来。”岩罕将马灯挂在门框上,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凝重如铁的脸。他走到火塘边,拿起一个陶罐,将里面粘稠的、散发着刺鼻辛辣味的黑色药膏,均匀地涂抹在昏迷寨民的鼻孔和人中位置。
“索魂瘴?他们下毒?”徐娜扶着门框,脸色苍白地看着地上昏迷的寨民。
“不是毒。”岩罕头也不抬,“是蛊。沉睡的蛊。用寨子周围特有的‘瞌睡草’花粉和山魈的鼾气炼的。沾上就睡,风吹不醒,雷打不动。”他的动作麻利而沉稳,显然对这种状况并不陌生。
“他们想干什么?”林默嘶哑的声音响起,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昏迷的寨民,最终落在岩罕身上,“就为了阻止我们进寨?”
岩罕涂抹药膏的手微微一顿。他抬起眼,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,再次落在林默那条被厚厚绷带包裹、却依旧散发着阴冷邪异波动的右臂上,又扫过担架上昏迷不醒、心口印记微弱闪烁的冷清秋。
“阻止?”岩罕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,如同两块石头摩擦,“黑苗行事,从不做无用功。他们留下标记,布下‘麻筋瘴’,用‘索魂瘴’放倒全寨…不是为了阻止你们进来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洞悉阴谋的寒意,“是为了…让你们…**安心**地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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