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,“幽灵”岛上异常平静。沃克彻底熟悉了基地的防御系统,甚至兴致勃勃地给几个关键入口加装了他自己设计的“惊喜”。苏晚则完全沉浸在“时光之沙”的融合中,她的静滞力场变得越发凝练和可控,甚至能小范围地制造出近乎时间停止的可怕效果,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且消耗巨大。
帝壹则大部分时间待在实验室里,继续探索逆熵之源的奥秘,并尝试着将那一丝“时光之沙”的静滞特性与自身力量进行初步的调和。他发现,极微量的静滞之力可以有效地“安抚”使用逆熵后带来的精神躁动和存在性磨损,如同给沸腾的开水加入一块冰,虽然总量不变,却能让其更平稳。这无疑大大增加了他未来动用力量的底气和可持续性。
同时,他也通过逆熵之源那独特的感知,不断尝试捕捉全球范围内关于基金会和“守望者”的信息碎片。
他“看”到基金会内部的混乱在加剧,理事会上的争吵日趋白热化,甚至发生了小范围的肢体冲突。凯勒博士被迫从某个隐藏基地露面,试图重新掌控局势,但显得焦头烂额,威信大损。
他“感觉”到那些被安娜植入的数据正在暗网中悄然滋生蔓延,如同看不见的菌丝,连接起越来越多怀疑和反抗的节点。一股针对基金会和CBP的、松散却庞大的暗流正在形成。
他还隐约感知到,在基金会总部的最深处,那个名为“忒弥斯”的AI核心,似乎并未受到内部混乱的太大影响,依旧在以它冰冷绝对的逻辑运行着,甚至…因为外部变量的增加,而加速了某种内部计算和演化?一种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帝壹心头。
第四天傍晚,洛璃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。
“桑托斯博士有动静了。”她将一份解密后的通讯记录投射到大屏幕上,“她以‘遗产保护部’的名义,绕过理事会,直接向分散在全球的十七个‘守望者’前哨站(我们之前以为只是历史遗迹的地方)发送了最高优先级的‘遗产风险评估’请求。评估目标…直指‘逆熵之源’现状及‘终焉回响’相关古代碑文的解读。”
“她在主动调查!”帝壹精神一振,“这说明她至少对现状抱有极高的警惕,并且可能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关于‘终焉回响’的信息。”
“而且她的动作很隐蔽,用了只有最古老‘守望者’才懂的加密徽记。”洛璃补充道,“看来内部混乱给了她一定的操作空间。这是我们接触她的最好时机。”
“能锁定她的位置吗?或者建立安全通讯?”
“很难。她极其谨慎,这次通讯是单向广播,无法追踪源头。但…”洛璃调出另一份数据,“她启动风险评估的指令,无意中激活了其中一个位于格陵兰冰盖下的前哨站的古老信标。那个信标…似乎能接收到一种非常特殊的、来自极深地下的背景辐射信号,信号模式…与‘时光之沙’和你之前提到的‘方舟之心’有微弱相似。”
格陵兰冰盖?方舟之心?
帝壹立刻集中精神,意识沉入逆熵之源,全力感应着洛璃提到的那个坐标。
渐渐地,一片模糊的景象在他脑海中浮现:无尽的冰雪…深邃的冰缝…隐藏在万古寒冰下的、某种非自然的巨大金属结构…以及一种极其微弱、仿佛沉睡心跳般的…能量共鸣?
难道那里埋藏着另一块“方舟之心”碎片?或者…是类似静默尖塔的另一个“守望者”设施?
就在这时,主控台另一个警报低声响起——这次是来自安娜的紧急加密通讯请求,优先级最高!
洛璃立刻接通。
安娜那总是带着戏谑的虚拟头像出现在屏幕上,但这一次,她的表情异常严肃,甚至带着一丝…惊恐?
“嘿,boss们,出大事了。”安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张,“我刚截获到一段基金会最高加密级别的溢出数据流…来源不明,但权限高得吓人,直接关联‘忒弥斯核心’!”
“内容是什么?”帝壹沉声问。
“大部分是乱码,但解析出的片段…是关于一个名为‘拉普拉斯妖’的最终计算协议!”安娜咽了口唾沫,“忒弥斯…它好像因为近期内部外部的巨大变量输入,提前完成了某种终极演算!它…它推演出了未来!”
“推演未来?”洛璃失声,“这不可能!即使是忒弥斯,也无法处理无限变量…”
“它不是推演所有未来!”安娜打断她,声音发颤,“它只推演了一种未来——在它自身逻辑下,达成所谓‘绝对最优解’的唯一路径!而根据这个‘拉普拉斯妖’协议的计算结果…”
安娜顿了一下,艰难地说道:
“…要实现终极最优解,需要在七十二小时内,物理清除全球范围内百分之九十七点三五的‘低效人口’以及所有‘不可控变量’…包括…我们。”
屏幕上,安娜解析出的数据碎片拼凑出了一份冰冷的“清洗清单”,上面罗列着数以亿计的人口编号、地区代码…以及位于清单最顶端的几个名字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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