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空间最深处，一个巨大的、由高强度透明材质构成的“办公室”里，一个穿着笔挺黑色制服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，正对着悬浮在面前的光幕，眉头紧锁地计算着什么。他胸口的铭牌刻着：债务清算部高级执事·苟史理。
讨债士兵将楚歌和噬宙婴儿如同丢垃圾般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，对着那透明办公室的方向行了个礼：“苟执事！高危债务人楚歌及其担保人噬宙婴儿已带到！初步评估：神格载体（次级·重伤·功能受限），威胁等级：低（当前状态）。”
透明办公室的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门。苟史理推了推金丝眼镜，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，迈着精确的步伐走了出来。他没有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楚歌和噬宙婴儿，目光首先落在了旁边一个悬浮的托盘上——托盘里，放着的正是那把被楚歌砸变形、顶端菌丝人头被湮灭炮蒸发后剩下的半截金属杆，以及一小撮残留的、焦黑的菌丝残骸。
苟史理拿起那半截金属杆，手指在冰冷的、布满菌丝脉络的杆身上摩挲了一下，又仔细看了看那撮焦黑的菌丝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E-7区域监控分析报告，及残留物初步检测已完成。”苟史理的声音平稳、精准，如同在宣读实验数据，“目标楚歌，在清理任务中因情绪失控导致神格力量污染工具，引发异变。异变体最终由旗舰湮灭炮清除。旗舰损失评估：254，789，631.5星币（精确至小数点后一位）。”
“根据《债主联盟债务关联追偿法》及《高危抵押物损毁赔偿条例》，该损失应由直接责任人楚歌全额承担。同时，其作为‘全宇宙社死级债务清算及娱乐化发展促进会’执行总裁，其行为可视为职务行为，该组织承担连带清偿责任。”
“此外，”苟史理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地上的楚歌身上，如同在看一件待估价的破损抵押品，“鉴于目标拥有特殊次级神格【菌丝债务之触】，具备一定债务因果处理能力（效率存疑），且与G-250母巢存在深度绑定。综合评估其剩余价值及可榨取潜力…”
苟史理顿了顿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：
“本执事代表债主联盟债务清算部，现提出债务重组及强制劳务方案！”
“方案一：立即全额赔付两亿五千四百七十八万九千六百三十一点五星币。赔付方式：星币转账、神格核心抵押、或等值神魂切割（切割方案需评估可行性）。”
“方案二：签署《终身制神格劳务抵债契约》，为债主联盟提供‘菌丝债务之触’神格相关服务，直至债务清偿或神格湮灭。服务内容涵盖：高危债务催收、债务因果追溯、债务纠纷调解（物理）、以及…”苟史理的目光扫过楚歌额头的烙印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、公式化的弧度，“…‘万载寒狱排泄处理中心’的深度保洁工作（需自备菌丝工具）。”
“方案三：拒绝重组。立即执行‘债务清算加速’程序（物理湮灭），并追索其关联担保人噬宙婴儿承担剩余债务（预估需提供童工服务至宇宙热寂）。”
“请于十分钟内做出选择。计时开始。”
冰冷的倒计时投影瞬间悬浮在楚歌面前：9:59…9:58…
噬宙婴儿吓得小脸惨白，紧紧抱住楚歌的胳膊，奶瓶都忘了捡。
楚歌躺在地上，浑身剧痛，神格黯淡，听着那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天文数字债务，看着那三个一个比一个绝望的“方案”，再感受着瑶池仙子那“万载寒狱排泄处理中心”的怨毒诅咒和苟史理这“债务重组”的冰冷屠刀…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唯一还能动的一根手指，颤抖着，指向悬浮在面前的倒计时投影。
就在苟史理以为他要选择方案时。
楚歌那根颤抖的手指，极其缓慢、极其坚定地…竖了起来！
一个标准的、免费的、充满了无尽憋屈和终极蔑视的——中指！
嗡！
额头的烙印应激地疯狂闪烁！警告和收费弹幕瞬间刷屏！
＞ 【神格·侮辱性手势（高危）·收费：10，000星币！支付失败！触发‘债务反噬’！】
＞ 【反噬效果：神格微笑功能冻结（72小时）！神格肢体协调度下降50%！】
＞ 【警告！目标对象（苟史理）债务关联度低！此举可能引发额外债务纠纷！风险极高！】
楚歌根本不在乎了。冻结微笑？肢体不协调？去他妈的！他现在只想对着这冰冷算计的宇宙，对着这该死的神格，对着瑶池、苏夭夭、母巢、还有眼前这个苟史理，狠狠地竖一辈子中指！
苟史理看着那根倔强竖起的中指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。他推了推眼镜，声音依旧平稳，却带上了一丝金属般的寒意：
“目标选择…拒绝合作。启动…强制…”
话音未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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