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感觉，就像是把一艘航天飞机的操纵杆，交给了一个只知道按按钮的婴儿。
粉毛球根本不懂什么能量回路、什么功耗优化，它只知道，按照那些冰冷的指令（“这里…慢一点…”、“那里…光暗一点…”），就能让那颗“能量糖豆”离自己更近一点。
于是，在所有人（?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，那超频混沌法阵的运行，开始出现一种极其笨拙、却又莫名有效的变化——
当粉毛球试图让某个区域的能量“慢一点”时，那片区域疯狂闪烁的混沌光芒就会突然像是卡顿一样，变成一顿一顿的、如同老式幻灯片的效果。
当它试图让光效“暗一点”时，整个法阵就会猛地一暗，像是电量不足，然后又在它手忙脚乱的调整下猛地亮起一半，变成一种极其不均匀的、斑驳的光影效果。
它甚至尝试去理解“节省”的意思，然后…它竟然无师自通地，开始让法阵的某些非关键区域，间歇性“熄屏”！
于是，直播间的观众就看到，那原本全程高能的混沌光效，开始变得像接触不良的故障灯牌一样，一会儿东边暗一块，一会儿西边闪一下，一会儿整个法阵集体“眨眼”休息半秒…
能耗居然真的…以一种极其抽象且不稳定的方式…缓缓降下来了！
虽然画面效果从“赛博朋克”变成了“鬼片现场”，但至少能耗指针从500%艰难地回落到了350%左右，并且还在粉毛球笨拙的努力下继续缓慢下降。
直播间的观众非但没有嫌弃，反而觉得这故障风也别有一番趣味：
“哈哈哈节能模式！”
“崽崽在学控电！”
“这忽明忽暗的，更带感了！”
“打赏！给崽崽交电费！”
楚歌看着那缓慢下降的能耗，和那颗因为粉毛球的“努力”而逐渐靠近它的能量糖豆，心情复杂。这方法居然…真的有用？虽然看起来随时会彻底玩脱。
而粉毛球，在努力“省电”的同时，似乎也从那精细的能量操控中，体验到了一种新奇的乐趣。它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明暗调节，开始尝试一些更…“创意”的省电方式。
比如，它发现将力场扭曲特效的范围缩小，只作用在孤辰魔祖周围一小块区域，既能省电，又能看到魔祖的雾气被偶尔扭成麻花的样子（孤辰：！！！），很有趣。
又比如，它将抽象光效的颜色从全色谱乱闪，调整为单色系缓慢渐变，虽然还是抽象，但能耗低了不少。
它甚至学会了“峰谷调节”——在直播间观众人数少、打赏低迷的时候，自动进入“低功耗休眠模式”，光效变得极其暗淡柔和；一旦检测到大量打赏和情绪能量涌入，立刻“高性能模式”全开，炫酷光效拉满，仿佛在说“多谢老板，老板大气”！
这套极其现实的“省电策略”，把直播间的观众拿捏得死死的，打赏反而因此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——谁不想看崽崽为自己的打赏瞬间亮灯呢？
调查员看着这极度抽象却又莫名和谐的“人阵互动节能模式”，张了张嘴，想记录点什么，最终又无力地闭上，彻底放弃了思考。
就在这诡异的节能模式逐渐走上正轨（？），能耗缓慢逼近300%的安全线（相对安全）时——
研究院外围，那被混沌雾气和不稳定力场遮蔽的虚空中，两道截然不同的神识传讯，几乎不分先后地、无视了力场干扰，精准地送达至楚歌和调查员面前。
一道，清冷皎洁，如同月华凝束，来自太阴星广寒宫。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：
【已阅。】
另一道，威严堂皇，带着洪荒修真委员会的符文印记，直接投射在调查员的记录玉简上（即使他已关闭功能）：
【报告审核通过。观测任务结束，即刻返回述职。另：近期将有高级审查团莅临视察，做好迎检准备。】
常羲娘娘和委员会的反馈，竟然在这同一时刻，以这种极其简洁的方式，抵达了。
没有质疑，没有斥责，也没有进一步的指示。
只有“已阅”和“通过”，以及…一个更加要命的“高级审查团”预告！
楚歌的心刚刚因为能耗下降而稍缓，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！
已阅？通过？这是什么意思？是没看出报告的问题？还是看穿了却暂时不追究？那高级审查团又是什么来头？比调查员高多少级？
未知，才是最大的恐惧。
而那位调查员，在接到返回指令后，如蒙大赦，一刻也不敢多留，甚至没跟楚歌打招呼，直接化作一道流光（有点狼狈地）窜出了研究院，消失不见。
现场的“监工”突然没了，但那更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，却已然高悬。
粉毛球似乎没感觉到那无形的压力，它终于够到了那颗“能量糖豆”，欢快地吸收起来，体表的冰晶绒毛变得更加晶莹剔透。
它甚至还按照刚学会的“节能模式”，察觉到打赏高峰已过，开始主动调暗法阵光效，准备进入“低功耗休眠”。
超频混沌的法阵，在它笨拙的操控下，光芒逐渐变得温和（相对而言），能耗缓缓下降，但那抽象的本质和极高的不稳定性，却丝毫未变。
楚歌看着那颗似乎一无所知、还在努力“省电”的粉毛球，又感受着那两份简洁却沉重的传讯。
他知道，暂时的风平浪静之下，真正的惊涛骇浪，正在酝酿。
他们的抽象求生之路，刚刚闯过一关，却立刻被推入了更深、更莫测的漩涡之中。
而这一次，来的将是“高级审查团”。
考验，或许才真正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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