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至于那陈阳……你派人去仔细查查他的底细。此子突然冒起,又献上如此厚礼,背后恐不简单。”
“明白。那江南士绅请求减免辽饷加派之事……”
“暂且安抚,告知他们朝廷已有新的财源,加派或可减免。但也要让他们知道,若再不体恤国难,温体仁之流正要拿他们开刀。”
钱龙锡会意,起身告退。
周延儒独自坐在值房内,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崇祯登基一年半,诛魏忠贤,清阉党,手段狠辣。
但这位年轻天子性急多疑,欲图中兴却常病急乱投医。
陕西流寇、辽东边患、江南抗税、勋贵守旧……
每一个都是难解的死结。
如今突然冒出个献镜的陈阳,是福是祸,犹未可知。
他叹了口气,端起已然凉透的茶盏。
与此同时,温体仁府邸书房内,吏部尚书王永光与御史毛羽健已在等候。
温体仁屏退左右,关上房门:“今日情形,二位都看到了。周延儒一味维护江南士绅、勋贵利益,首辅之位,他坐得太久了。”
王永光点头:“温公所言极是。周相只会和稀泥,于国事无补。首辅之位,当由能者居之。”
毛羽健附和:“温公今日所奏,切中时弊。只是陛下似乎被那陈阳的献镜之功所动,未及深究。”
温体仁冷笑:“陛下是见猎心喜,得此巨资,暂解烦忧罢了。然边军虚额、贪腐之事,岂是区区银钱所能根治?袁崇焕奏本中避重就轻,祖大寿之事他难辞其咎。而袁与周延儒关系密切,只要找到更多证据,扳倒袁崇焕,周延儒便失一臂助。”
毛羽健眼中一亮:“下官可再派人往辽东细查!”
“不急。”温体仁摆摆手,“辽东路远,且易打草惊蛇。眼下现成的突破口,在京营。”
“京营?”
“正是。京营同样欠饷,同样虚额严重,而掌管京营者,多是勋贵子弟。若能查出京营贪腐实证,顺藤摸瓜,必能牵出背后勋贵。届时,陛下看清勋贵真面目,清查田产、增加税源便顺理成章。周延儒维护勋贵,自然也难逃干系。”
王永光与毛羽健相视一眼,皆露佩服之色。
“温公深谋远虑!”
“为国举贤,分内之事。”温体仁端起茶盏,淡淡道,“你们先去搜集证据,务求扎实。待时机成熟,再行上奏。”
二人领命告退。
温体仁独自坐在书房,目光掠过墙上自己手书的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”,嘴角泛起一丝冷意。
周延儒以为首辅之位固若金汤,却不知他温体仁早已布下棋局。
崇祯二年六月,朝堂之上看似因一笔意外之财暂获喘息,实则暗流愈发汹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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