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大地已透着彻骨的寒意。一辆乌篷马车正沿着汝南郡的官道缓缓前行,车轮碾过枯黄的野草,发出 “咯吱咯吱” 的声响。车帘掀开一角,许褚身着一袭青色锦袍,目光望向窗外 —— 道路两旁的田地里,稀稀拉拉的麦苗在寒风中瑟缩,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蜷缩在树下,与不远处疾驰而过的华丽车马形成刺眼的对比。
“主公,再有半个时辰,就能到平舆县城了。” 周仓勒马停在车旁,粗声禀报。他已换下平日的黑色劲装,穿着一身灰布短衫,腰间仍别着那柄惯用的短刀,高大的身形即便扮作随从,也难掩几分悍气;一旁的糜芳则穿着素色布衫,手里提着一个布囊,里面装着笔墨纸砚,眼神细致地扫过四周,低声补充:“方才看到前方有几辆印着‘袁’字的车马,怕是汝南袁氏的人,都尉待会儿需多留意些。”
许褚点点头,收回目光,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。他此行来汝南,绝非一时兴起 —— 早年讨伐黄巾,是为了积累军功与人心;拜蔡邕为师、建庐江书院,是为了摆脱 “武夫” 标签、拉拢文人;如今访许劭,核心目的只有一个:扬名。在这 “名正则言顺” 的乱世,唯有先闯出名声,才能让天下文臣武将知道 “许褚” 之名,日后招揽人才、争夺天下,才能有根基。许劭的 “月旦评” 便是最好的跳板,哪怕得不到佳评,只要能让名字传遍士林,这趟路就没白走。
“元福,你可知我为何非要来见许劭?” 许褚忽然问道,目光扫过身旁几人。
周仓挠了挠头,憨声道:“主公不是想让那许先生评一句好名声,好让更多人来投奔咱们吗?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 许褚轻笑一声,语气带着几分深谋远虑,“早年讨黄巾,我得了‘勇名’;舍军功救俘虏,得了“善名”;建书院、安百姓,得了‘仁名’,但这些都只在河北、江淮一带流传。许劭的‘月旦评’是天下士林的风向标,我若能借他的口,把名声传到中原、传到洛阳,日后无论是招兵买马,还是与袁绍、曹操这些人打交道,都能多几分底气。说白了,这‘名声’,就是乱世争霸的第一块敲门砖。”
周泰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主公是想借‘月旦评’的势,把庐江的根基扎得更稳,为日后……” 他话未说完,却已点到要害。
许褚不置可否,只道:“走吧,先到平舆再说。”
马车驶入平舆县城,氛围骤然一变。街道两旁的房屋皆是青砖黛瓦,门口挂着 “经学世家”“孝廉第” 的匾额;身着宽袖儒衫的士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谈玄论道,声音洪亮,偶尔提及 “月旦评”,语气中满是敬畏;驶过的车马多是高头大马,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,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的座驾。
“这平舆,倒比谯县讲究多了。” 裴元绍低声感叹,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—— 那些士子看过来的眼神,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轻视,仿佛打量什么粗鄙之物。
许褚的马车在许劭府邸前停下。只见府邸门前车水马龙,不下数十辆马车排成两队,前来求评的士子身着华服,手持名帖,恭敬地等候在门廊下。许褚果然看到几辆马车的车厢上刻着 “袁” 字,旁站的随从腰佩长刀,气度不凡,显然是袁氏的子弟或门客。
“主公,咱们也过去递名帖吧?” 周仓扶着许褚下车,顺手将布囊里的名帖取出来,递到许褚手中。
许褚整理了一下锦袍,走到门房面前,递上名帖:“谯县许褚,求见许子将先生。” 他刻意没提 “孝廉” 二字 —— 早年他虽因讨黄巾之功得举孝廉,却知许劭素来轻视 “军功出身”,倒不如直报姓名,少些牵绊。
门房接过名帖,斜睨了许褚一眼 —— 眼前的少年虽身材魁梧,气度不凡,却衣着朴素(许褚刻意未穿贵重服饰,免得被斥为 “豪强炫富”),名帖上只写着 “谯县许褚”,连家世渊源都没提。门房的语气顿时怠慢下来:“等着吧,先生今日见客多,轮得到你再说。” 说罢,便将名帖随意丢在一旁的木盘里,转身去招呼一位袁氏门客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。
周仓看得火起,伸手就要去揪门房的衣领,却被许褚用眼神制止。“稍安勿躁。” 许褚低声道,“咱们今日是来扬名的,不是来闹事的。”
这一等,便是整整三个时辰。从正午等到日落西山,门前的车马渐渐稀少,木盘里的名帖也只剩下寥寥几张。许褚站得双腿发麻,周仓和糜芳轮流替他挡着寒风,却始终没敢多言。期间,几个袁氏门客注意到他们,交头接耳,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,偶尔还传来几声低笑,显然是在嘲笑他们 “不自量力,也敢来凑‘月旦评’的热闹”。
“这位兄台,你也是来求见许先生的?”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许褚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身着素色儒衫的青年站在身旁,约莫二十岁年纪,身形结实,皮肤是健康的麦色,带着几分豪强子弟的质朴,却难掩眼中的精明 —— 此人腰间别着一个小布袋,里面装着几枚麦种,显然是个关注农事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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