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玉流云舟划破南疆上空残余的蛮荒气息,向着北方中域的方向平稳疾驰。十天光阴如流水般逝去,脚下的大地逐渐褪去了原始与狂野,山川脉络变得明朗,灵气也愈发充沛温和。连绵的丘陵平原之上,一座巍峨雄壮的巨城轮廓出现在天际线上。
“哥!快看!好大的城池!”李雪趴在船船舷上,指着远方兴奋地喊道。她身边围绕着一大两小、灵性十足的灵狐,它们也好奇地探头张望,发出呜呜的低鸣。
李恪负手立于船头,青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,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座巨城上。城郭依山傍水,绵延数百里,高耸的城墙上灵光隐现,刻画着繁杂的符文,显然有着强大的防御阵法。城门处人流如织,车水马龙,有驾驭法器的修士,也有驱赶着异兽的商队,一派繁华鼎盛的景象。
“嗯,是‘西陵城’。”李恪微微颔首,声音平静,“此地扼守南疆进入中域的要冲,商贾云集,是南荒大地上有数的雄城之一。距离‘昆仑墟’确实不远了,正好在此休整些时日。”
连续的赶路,特别是深入葬魂渊那等凶煞之地后,即使是李恪也需要沉淀所得,梳理力量。李雪更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巩固丹道感悟,三只灵狐也需要适应其体内因吞食葬魂渊异草而增长的力量。西陵城,无疑是个理想的落脚点。
飞舟在城外指定的巨大停泊广场降落,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。能驾驭如此品质飞舟的,绝非寻常修士。李恪兄妹带着三灵狐低调入城,寻了一处灵气充沛、环境清幽的客栈“栖云轩”住下。客栈占地广阔,内有独立小院,布有聚灵阵法,正合心意。
安排好住处,李雪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李恪和三灵狐去逛西陵城繁华的坊市。她对南疆特有的灵药、矿物以及中域流传过来的新奇丹方充满兴趣。三灵狐化作巴掌大小,乖巧地蹲坐在李雪肩头和袖中,好奇地东张西望。
城内喧嚣热闹,各种店铺鳞次栉比,叫卖声、议价声不绝于耳。李雪很快沉浸在琳琅满目的灵材世界里,李恪则安静地跟在妹妹身后,目光看似随意扫过四周,实则留意着人流中隐晦的气息波动。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网,轻易过滤着城中的信息,然而,就在路过一家贩卖古旧玉简和残破法宝的杂货铺时,他识海深处,那座沉寂许久、巍峨古朴的虚空塔,毫无征兆地轻轻一震!
嗡……
这震动极其轻微,如同沉睡巨人的一次心跳,却牵动了李恪本源的神魂。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瞬间传遍全身,仿佛来自遥远太古的呼唤,带着一丝孺慕与急切。他脚步微微一顿。
“哥?怎么了?”李雪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停顿,回头问道。
“无事,”李恪迅速收敛心神,脸上波澜不惊,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,“看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。雪儿,你先逛着,看中什么喜欢的尽管买下。哥哥想起客栈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,买完东西,你们就回来。”他递过一个装满下品灵石的储物袋。
李雪不疑有他,接过袋子,大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好呀!哥你去忙吧,我带小狐狸们再逛逛!鹿爷爷给的药材清单上还有几味南疆特产的辅药,我正好找找看!”
看着妹妹雀跃的身影汇入人流,三灵狐也机警地守护在侧,李恪眼神瞬间转为凝重。他没做丝毫停留,身形如同融入风中的幻影,几个闪烁便回到了栖云轩的独立小院。挥手布下数道隔绝神识窥探与空间波动的禁制,李恪盘膝坐于静室蒲团之上。
心神沉入识海。
浩瀚无垠的识海中央,虚空塔静静矗立。此刻,第七层那原本黯淡、仿佛隔绝于无尽时空之外的入口,正散发出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银白色光华,如同星核在脉动。
“虚空塔……终于有动静了么?”李恪心中了然。自从获得虚空塔,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动静,轩辕剑天只说过塔灵会不定时会苏醒,始终如同雾里看花,知其存在却无法触及。他猜测,这需要自身混沌灵气达到某个临界点,或者某种特殊的契机。但体内混沌灵气更加凝练精纯,对空间法则的领悟也加深了许多。
深吸一口气,李恪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流光,进入虚空塔中。
没有想象中的空间转换眩晕,当李恪的神魂化身脚踏实地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、苍茫、甚至带着一丝鸿蒙初开时混沌未分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眼前并非塔内常见的殿宇结构,而是一片深邃浩瀚的“星空”!脚下是流转着银色符文的虚空地面,如同凝固的星河。头顶,是无尽的黑暗,点缀着无数明灭不定的“星辰”——这些星辰并非实体,更像是某种空间法则节点投影,散发出或炽热、或冰寒、或锋锐、或厚重的不同气息。整个空间静谧、空旷,蕴含着一种超脱于时间之外的永恒感。空间法则在这里清晰得如同有形之质,却又复杂玄奥到令人望而生畏。
而在整个空间的核心,悬浮着一个巨大的、半透明的金色光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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