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七章:生命之树,薪火抉择
“爸爸……真的是你吗?”苏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她想要上前,却又怕这只是一触即碎的幻影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那跨越了生死与时空的重逢,让她几乎无法自已。
苏明远的虚影带着温和而复杂的笑容,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,笼罩着苏清。“是我,清清。虽然并非完整的我,只是留存于此的一段意识碎片,承载着最后的记忆与使命。”他的虚影微微波动,显得并不稳定。
他的目光随后转向陈星,带着审视,更带着一种看到同道之人的欣慰与凝重。“年轻人,你身上的力量……很奇特,也很沉重。诺亚的秩序,归墟的深邃,时间的权柄,还有……那悖论般的混沌平衡。你走过的路,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艰难,也……更具潜力。”
陈星强撑着站起身,尽管身体依旧虚弱,但依旧保持着礼节与警惕:“苏明远博士。我们根据您留下的指引,找到了这里。”他简单讲述了逃离调试站、遭遇肃正协议、发现遗忘坟场、获得归墟者传承以及最终抵达此地的经过。
苏明远静静地听着,当听到归墟者箴言“彼之道,溯其本源”时,他的虚影明显波动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忧虑。
“果然……他们也走到了这一步,并且留下了警示。”苏明远叹息一声,“‘收割者’……我们也是在其降临后,通过解析其力量残留,才逐渐意识到它们与肃正协议的不同。肃正协议是冰冷的‘秩序界定者’,而‘收割者’,更像是来自更高维度的‘信息清道夫’,它们抹除的不是物质,而是‘存在’本身的信息烙印,使其回归‘虚境’的原始状态。”
他看向陈星:“归墟者先贤指出的道路是正确的,但也是极其危险的。尝试理解并使用‘虚境’的力量,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。一个不慎,不仅自身会湮灭,更可能加速我们所处宇宙被‘虚境’同化的进程。”
“但我们别无选择,不是吗?”陈星的目光坚定,“无论是为了生存,还是为了复仇,或者仅仅是为了弄清楚真相,我们都必须获得足以抗衡的力量。”
苏明远点了点头,虚影的目光投向了这片七彩虚空深处:“你说得对。逃避和等待,最终只会迎来终结。所以,我们留下了‘摇篮计划’,也留下了……‘起源之井’真正的核心。”
他挥了挥手,周围流淌的七彩光晕如同受到指引般,向着两侧分开,露出了隐藏在虚空深处的景象。
那并非预想中的控制中心或数据库,而是一棵……树。
一棵巨大到无法形容、仿佛支撑着整个空间的、由纯粹光与生命能量构成的巨树!
它的根系深深扎入下方无形的“土壤”,蔓延至视线的尽头,仿佛连接着无数维度和时空。树干晶莹剔透,内部流淌着如同星河般璀璨的生命灵韵。枝叶则是由无数复杂的光符和时空脉络构成,轻轻摇曳间,便有点点蕴含着生命信息的“光之絮”飘散开来,融入周围的虚空。
这棵巨树散发出的生命气息,远比苏清手中的光点,甚至比“摇篮计划”中描述的“种子”还要磅礴、古老、接近本源!它仿佛就是“生命”这个概念本身的具象化!
“这是‘生命之树’,”苏明远的语气带着无比的崇敬,“并非神话,而是某个早已消亡的、远超我们理解的远古文明,遗留下来的、用于维系和演化多元宇宙生命信息的‘基石’之一。‘起源之井’,就是依托它而存在的。我们发现的,也仅仅是它显露在我们这个宇宙维度的一小部分根须。”
陈星和苏清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。与这棵“生命之树”相比,无论是诺亚文明还是归墟者文明,似乎都显得渺小了。
“摇篮计划中保存的‘生命灵韵种子’,其源头便是这棵树的馈赠。”苏明远继续道,“我将其中一部分带到了这里,利用‘生命之树’的力量进行温养和优化,希望能培育出更适应未来残酷环境的‘新火种’。”
他的虚影转向苏清,眼神充满了慈爱与不舍:“清清,你的血脉,其实也蕴含着与‘生命之树’微弱的共鸣。这也是为什么你能感应并激活那归墟者留下的生命光点。现在,我需要你做出选择。”
他指向那棵宏伟的生命之树:“选择一:你可以留在这里,继承我的研究,守护并利用‘生命之树’的力量,培育新的火种,等待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‘安全’的未来。这是相对安稳的道路,但可能永远无法知晓最终的真相,也无法为逝去的文明复仇。”
然后,他看向陈星:“选择二:与他同行,踏上那条充满荆棘与未知的、对抗‘收割者’与肃正协议的征程。这条路九死一生,甚至可能坠入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。但……这也是唯一可能触及真相、扭转命运的道路。你的星辉之力,你对生命本质的亲和,以及你体内正在苏醒的血脉,或许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助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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