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皇帝无声的意志和姚广孝酷烈杀气的双重威压下,无人再敢反对。特制的最细金刚石钻头(由工部巧匠火速打磨)、中空银管、烈酒、特制止血药粉…被迅速备齐。暖阁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。吴有田用烈酒反复净手,拿起那柄冰冷、微微颤抖的金刚石钻头。姚广孝凝神静气,将数根长长的银针,极其精准地刺入朱棣头颈部数个穴位(试图阻断痛觉传导)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!
吴有田深吸一口气,眼中只剩下那块在鲸油灯下反光的、需要钻孔的头骨位置!他手腕稳如磐石,将钻头尖端,轻轻抵在了朱棣右侧耳后上方,避开肉眼可见的搏动血管(颞浅动脉),选定一处骨缝相对疏松的区域。然后,开始缓慢而稳定地…旋转钻头!
轻微的、令人牙酸的骨屑摩擦声响起!钻头一点点深入!朱棣的身体在银针作用下并未剧烈挣扎,但眉头却因难以言喻的颅内压力变化而紧紧蹙起!姚广孝全神贯注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时间仿佛凝固。每一秒都无比漫长。
终于!钻头穿透了骨板!一丝暗红色的、粘稠的液体,混合着少许骨屑,从钻孔中缓缓渗出!
“有…有东西出来了!”一个助手低呼。
吴有田精神一振!他立刻放下钻头,拿起那根特制的中空银管,极其小心地、顺着钻孔的方向,缓缓插入!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!
插入约半寸深时,他感到了一丝微弱的阻力。屏住呼吸,手腕轻轻加力!
“啵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仿佛突破某种隔膜的声响!
下一刻!
一股粘稠的、暗红近黑的淤血,如同找到了宣泄口,顺着银管的中空部分,缓缓地、持续地流了出来!滴落在下方早已准备好的白瓷盘中!
“出来了!淤血!是淤血!”众人几乎要喜极而泣!
随着淤血的流出,奇迹发生了!朱棣紧蹙的眉头,似乎…稍稍舒展了一些?那沉重而不规则的呼吸,似乎…平缓了一丝?虽然依旧无法言语动弹,但那种濒死的灰败气息,仿佛被抽走了一丝!
吴有田不敢有丝毫放松,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银管的位置,让淤血持续流出。直到流出的血液颜色逐渐变浅,流速减缓,他才极其小心地拔出银管,迅速用特制的止血药粉和桑皮布加压包扎好创口。
整个手术过程,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!当吴有田终于放下工具,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时,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才被打破。姚广孝扑到榻边,手指颤抖地搭上朱棣的腕脉。
脉象…依旧弦硬…但…似乎…不再那么毫无生机地“弹手”了?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、向好的转变!
“陛下…”姚广孝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。
朱棣唯一能动的左眼,缓缓转动,目光落在姚广孝和虚脱的吴有田身上,又艰难地移向那盛着暗红淤血的瓷盘。那眼神中,充满了疲惫,更充满了穿越生死线后的、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与洞悉!他仿佛在用眼神说:看,这淤塞的病邪…朕…赌赢了第一步!
北平城的戒严依旧森严,燕王府更是被围得铁桶一般。但世子朱高炽那日的雷霆手段,如同定海神针,暂时镇住了所有暗流。军心渐稳,谣言被扼杀在萌芽。皇帝病重的消息被死死封锁在高层之内,对外只称“偶感风寒,静养调理”。工坊的火炉日夜不息,新火器源源产出。北疆边关,巡哨依旧,烽燧警惕。
然而,就在这看似被强行压制住的平静之下,一封来自居庸关外三百里,由夜不收拼死送回的密报,如同另一道惊雷,炸响在刚刚经历了一场“内劫”的燕王府!
密报只有寥寥数语,却字字惊心:
“瓦剌残部马哈木,遣密使潜往和林(北元残部王庭)!鞑靼阿鲁台部、朵颜残部(阿鲁台已掌控),皆遣精锐随行!三部会盟,歃血为誓!欲趁…趁南朝之‘变’,联兵十万,秋后…雪耻叩关!复…漠南故地!”
“南朝之变”四个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在朱高炽和所有看到密报的重臣心上!皇帝病重的消息,终究…还是泄露了!如同朱高炽所料,纸包不住火!北元的豺狼,闻到了血腥味!
暖阁内,刚刚经历开颅引流、虚弱到极点的朱棣,也看到了这封密报。姚广孝将密报内容低声念出。朱棣唯一能动的左眼,瞳孔骤然收缩!一股冰冷的杀意,混合着滔天的怒火,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!他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愤怒低吼,左手猛地攥紧了锦被!指甲深深陷入掌心!
塞外的风,带着草原深处集结的号角声,似乎已隐隐吹到了北平城下。龙困幽燕,稚虎初鸣。内忧未靖,外患已至!一场席卷北疆的风暴,在皇帝病榻之侧,在世子监国的号令声中,正裹挟着血腥与烽烟,隆隆逼近!大明的国运,在这多事之秋,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之巅!
喜欢穿越成朱棣,反对分封直言要造反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穿越成朱棣,反对分封直言要造反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