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卫的效率极高,很快便将朱棣所需的“引魂香”与“共鸣玉磬”呈送御前。那香色泽暗紫,气味幽淡;那磬乃墨玉所制,形制古拙,其上铭文似乎经过某种修改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尖锐感。
朱棣审视着这两件物事,心中那丝因朝堂压力而生的焦躁,混合着对“刺激”效果既期待又担忧的复杂心绪,让他迟迟未能下令。
最终,对“成效”的渴望压倒了一切。
“子时三刻,阴气最盛时,于东宫外百步处,点燃引魂香,轻击玉磬三声。”他沉声吩咐,特意强调了“轻击”二字,“记录殿内任何反应,即刻来报!”
“是!”
子时很快来临。万籁俱寂,月隐星稀。
一名精擅此道的影卫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东宫禁地外围指定位置。他先是点燃了那支加入了“梦蝶散”的引魂香,一股极其淡薄、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幽香,如同活物般,丝丝缕缕地飘向那漆黑的宫殿。
随后,他拿起特制的玉槌,运起内劲,极其控制地、轻轻敲击在那墨玉磬上。
“叮——”
一声清脆却异常尖锐、带着某种令人心神不宁频率的磬音,骤然划破夜的寂静,穿透厚重的宫墙,传入殿内!
几乎是同时!
殿内,那一点灵识正引导着寒玉本源那磅礴的能量洪流,艰难地冲刷、修复着灵魂最深处的恐怖裂纹,正处于最关键、也是最脆弱的时刻!
它的全部心神都用于内控那狂暴的能量,对外界的防御降到了最低!
那尖锐的、经过恶意篡改频率的磬音,混合着那能扰乱心神的引魂香气,如同两把淬毒的冰锥,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它薄弱的防御,狠狠刺入了它高度凝聚、敏感至极的灵识核心!
“嗡!!!”
来自外部的恶意刺激,与内部狂暴的能量洪流,里应外合,形成了灾难性的共振!
那一点灵识如同被重锤击中,瞬间剧震!原本勉强控制的能量洪流骤然失控,如同决堤的江河,疯狂地在其内部肆虐冲撞!
“噗——!”
寒玉榻上,那具始终沉寂的躯体猛地一颤,一口蕴含着冰渣和微弱金芒的鲜血狂喷而出,溅落在冰冷的玉榻之上,触目惊心!
眉心的三点灵光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,明灭不定,仿佛随时会爆炸开来!体表那玉色的光泽瞬间被一股紊乱的青黑之气覆盖,无数细微的能量电弧在皮肤下乱窜,发出滋滋的异响!
整个偏殿内的温度骤然暴跌,墙壁、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冰霜,空气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!
毁灭!彻底的毁灭似乎就在眼前!
然而,就在这绝对的灾难边缘,那深植于灵魂本源的不屈意志,那来自现代灵魂最深处的、对“秩序”与“逻辑”的执着认知,被这极致的痛苦和危机彻底激发!
不能乱!必须控制住!
一个冰冷到极点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“指令”,如同最高效的防火墙程序,瞬间接管了几乎崩溃的灵识!
它放弃了所有情感,放弃了所有恐惧,将全部的计算力、所有的灵辉,都用于一件事——计算!优化!引导!
在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中,它以一种非人的、绝对理性的方式,疯狂计算着每一条能量路径的稳定性、每一条裂纹的承压极限、每一个节点的最优疏导方案!
它不再试图“对抗”那磬音和香气的外部干扰,而是将其作为一种“异常变量”纳入计算,调整自身的能量频率,尽可能规避其共振点!
它不再“害怕”那内部失控的本源能量,而是将其视为可引导的“资源”,以最小的损耗,将其强行导入那些需要巨大能量才能修复的、最核心的裂纹深处!
以毒攻毒!险中求生!
这是一个极其疯狂、却又在绝对理性计算下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案!
“咔嚓…咔嚓…”
体内传来令人牙酸的细微碎裂声,那是某些次要结构在被迫承受过量能量后崩解的声音!但与此同时,那些最深处的、最根本的核心裂纹,却在疯狂涌入的能量下,被强行弥合、加固!
破而后立!不破不立!
那外部的磬音并未停止。影卫依命敲响了第二声、第三声!
每一次磬响,都带来新一轮的冲击与痛苦!
但那一点灵识,已然进入了某种极度冰冷的“超频”状态!它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无视痛苦,无视毁灭的威胁,只是疯狂地计算、调整、引导!
三声磬响过后,外界的刺激停止。
殿内,能量乱流的巅峰也终于过去。
那一点灵识的光芒黯淡到了几乎看不见的地步,灵体内部一片狼藉,无数次要结构崩坏,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内战。
但是!
那最核心的三颗结晶体上,那些曾经几乎将其彻底摧毁的、最深邃恐怖的裂纹,已然消失了大半!剩余的部分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固!
它的“根基”,被这疯狂而冒险的“淬炼”,强行夯实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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