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天寒推开主营大帐的帘子,靴底沾着林子里的泥。他没说话,径直走到沙盘前,手指在鹰嘴崖的位置点了两下。
铁辕侯坐在主位上,手里捏着一封密信,指节泛白。穆长风站在侧边,面具遮住半张脸,但能看出他眉头皱得很紧。
“你刚回来。”铁辕侯开口,“昭武伯递了折子,说你擅自越界,激化边境冲突。他要朝廷撤你的职。”
叶天寒低头看着沙盘,没抬头。
“他还说,”铁辕侯声音压低,“如果三日内你不交出兵权,北境粮道就断了。”
帐内一下子静下来。
穆长风猛地一拍案几:“断粮?他是想饿死前线三万将士!这跟通敌有什么区别!”
“区别大了。”叶天寒终于抬头,“通敌要背骂名,断粮可是‘按律行事’。”
他语气平淡,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穆长风盯着他:“你不怕?”
“怕?”叶天寒扯了下嘴角,“我从死牢爬出来那天,就不知道这字怎么写。”
铁辕侯盯着他看了很久:“你现在是统帅,不是当年那个拿命换命的疯子。你要是乱来,整个北境都会跟着你塌。”
“我不乱来。”叶天寒走到案前,伸手拿起那封密信,翻了两下,“但我也不退。”
他把信扔回桌上,目光扫过两人。
“给我三天。”
穆长风冷笑:“三天?你当昭武伯是路边摊卖菜的,说收拾就收拾?”
“我不是去求他。”叶天寒声音没变,“我是去让他跪着求我。”
铁辕侯眯起眼:“你打算做什么?”
“先斩他的狗头。”叶天寒一字一顿,“再斩他的靠山。”
帐内没人接话。
穆长风缓缓坐下,手扶着面具边缘:“你知道这话传出去,就是谋逆。”
“我不是谋逆。”叶天寒看向沙盘,“我是替北境清垃圾。”
铁辕侯忽然笑了声:“你倒是敢说。可你拿什么做?人家是四大军侯之一,朝中门生无数,你一个边关统帅,连调一艘水师战船都要申请文书。”
“我不用战船。”叶天寒转身,解下裂天刀放在案上,“我用脑子。”
他走到地图前,手指划过几处标记:“血河宗三次犯边,用的都是昭武伯水师旧道。霍天雄被我砍了右臂逃走,却没人追击——因为追兵半路接到命令,说是‘不得扰邻境安宁’。”
穆长风眼神一动。
“巧不巧?”叶天寒冷笑,“血河宗的人穿的是南境私兵服,腰牌上有波浪纹。我在断魂谷抓了个活口,搜出的铜牌,跟昭武伯亲卫用的一模一样。”
铁辕侯沉默片刻:“这些证据,你早有了?”
“早就有了。”叶天寒点头,“但我不能报。一报,就说是我栽赃。现在他主动断粮,等于自己撕破脸。那就别怪我掀桌子。”
穆长风慢慢站起身:“你要动手,就得有万全准备。一旦失败,不只是你掉脑袋,整个北境都会被清算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叶天寒看着他,“所以我只问一句——你们信不信我能在三天内,让昭武伯主动上书请罪?”
帐内再次安静。
铁辕侯盯着他,良久才开口:“你以前做事,总带着一股杀气。但现在……你眼里不一样了。”
“以前我想活着。”叶天寒说,“现在我想活得值。”
穆长风突然笑了:“你还记得我当初放你出死牢时说的话吗?我说你要是成恶犬,我就当牵绳的人。”
“记得。”
“现在绳子快断了。”穆长风盯着他,“你要是真去砍朝廷柱子,我就拉不住了。”
“那你松手就行。”叶天寒平静回答。
铁辕侯站起来,走到窗边。外面天色阴沉,风卷着沙粒打在帐篷上。
“三天。”他说,“我不拦你。但你也别连累别人。要是事败,你自己扛。”
“我从不让人替我扛东西。”叶天寒拿起裂天刀,插回腰间,“十年前在牢里是这样,现在也一样。”
穆长风叹了口气:“你这一去,可能就回不了头了。”
“我没打算回头。”
他转身要走,手刚碰到帐帘,又被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铁辕侯没回头,“如果你真能扳倒他……北境需要一个不怕脏手的人。”
叶天寒停下脚步,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走出大帐时,风更大了。几个守卫看见他出来,立刻挺直身子。
他没理会,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。
刚进帐,穆长风就跟了进来。
“你真有把握?”他摘下面具一角,露出烧伤的脸,“我不是劝你收手,我是想知道,你到底布了什么局。”
叶天寒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,放在桌上。
穆长风一看,脸色变了:“这是……断魂谷抓到的那个杀手身上的?”
“不止这个。”叶天寒又拿出一张纸,“这是赵海昌前两天送来的水文记录。昭武伯名下的三艘运粮船,最近一个月频繁出入黑礁湾——那里早就划为禁航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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