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客气,陆羽温和道,他的声音低沉平稳,如山间清泉,不过李兄,你那之说确实新奇,能否详细讲讲?
我头皮一紧,差点被茶水呛到。这话题还没翻篇啊?我偷眼瞥向李冶,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睨着我,显然也在等我的解释。
就是...把天上的星星分成十二个区域,我硬着头皮解释,手指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画着圈,每个区域对应不同性格。比如我属于...呃...天马座,代表自由奔放。我信口胡诌道,暗自庆幸唐朝人不懂现代星座学。
天马?朱放来了兴致,放下茶盏向前倾身,可是指中的?《晋书·天文志》有载:房宿四星,为天驷。他摇头晃脑地背诵着,活像个老学究。
我暗自松了口气,凭着相关的记忆接着说:差不多吧!基本就是这个意思,只不过我不确定你说的房宿是不是属于天马座。我含糊其辞,心想这看似玩世不恭的朱放,肚子里倒真的有不少墨水。
李冶眯起眼睛,那双杏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:李哲,你老实说,这些是不是你瞎编的?她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
被当场拆穿,我额头顿时沁出细密的汗珠:这个...我支支吾吾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作为一个穿越者,我对古代天文知识确实一窍不通,但是对于星座还是有一些了解,究竟算不算瞎编呢?
我就知道!她突然一拍桌面,茶盏都跳了起来,你那些诗八成也是抄的!她的声音陡然提高,引得门外几个侍女探头张望。
我差点被茶水呛到,连忙摆手:冤枉啊!那些诗真是我...我...急中生智,是我梦中所得!这倒也不算完全撒谎,毕竟在我的时代,这些诗确实流传了千年。
梦中所得?李冶嗤之以鼻,你当我是三岁孩童?
陆羽适时地插话:李大家息怒。《文心雕龙》有云:文之思也,其神远矣。故寂然凝虑,思接千载;悄焉动容,视通万里。梦中得诗,古已有之。
朱放也帮腔道:是啊,谢灵运不就常说他的诗是吗?
李冶冷哼一声,但脸色稍霁:那好,你且说说,你梦中的天马座还有什么特征?她挑衅地看着我,显然是要考校我。
我绞尽脑汁回忆着现代星座知识:天马座的人...嗯...充满热情,活力四射;讨厌束缚,富有创造力,智慧与才华并重;天生乐观,相信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;喜欢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生活方式...我越说声音越小,因为李冶的表情越来越古怪。
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说你自己?她挑眉问道。
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时,一个家仆匆匆跑进来,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:娘子,崔明府派人来请李郎君过府一叙。
崔明府?李冶皱眉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,他找李哲做什么?
家仆摇头:来人只说有要事相商,还带了礼物。他递上一个锦缎包裹的漆盒。
李冶接过漆盒,掀开一看,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端溪砚台,旁边还配着一支狼毫湖笔。这份礼物价值不菲,显然不是普通的邀请。她眉头皱得更紧却调侃道:你的智慧和才华被人发现了。
我心头一紧。昨天在雅集上,崔县令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,该不会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?作为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穿越者,我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。我不去。我脱口而出。
三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,陆羽温和的目光里带着探究,朱放满脸玩味,而李冶——她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神色。在唐代,县令的邀请可不是能随便拒绝的。
我是说...我赶紧改口,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,我跟崔明府不熟,贸然拜访不太合适。而且...而且我今日确实身体不适。我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。
李冶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,对家仆说:去告诉来人,李郎君昨日饮酒过量,今日身体不适,改日再登门致歉。她的语气不容置疑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。
家仆领命而去。陆羽放下茶盏,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:李兄似乎很避讳崔明府?他的问题直指核心,让我无处躲藏。
没有啊,我干笑两声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缘,就是觉得他...有点过于热情。这个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。
朱放坏笑着插话:我看是因为崔明府家的歌妓太热情吧?昨天那位粉衣小娘子可是对你眉目传情呢。他促狭地眨眨眼,叫什么来着...对了,采薇!
朱放!李冶怒目而视,手中的团扇地一声合上,再胡说八道,小心我把你那些风流韵事都抖出来!
李冶的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,她转向陆羽:陆兄觉得,崔明府为何突然对李哲青眼有加?一副求才若渴的样子。
陆羽慢条斯理地斟茶,水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:半月前崔明府审理过一桩吐蕃细作案。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,那细作也自称来自岭南。
我手中的茶盏猛地倾斜,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吓得我一激灵。赶紧转移话题:今天天气不错,不如出去走走?我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,总比在这里斗嘴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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