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怎么来这里了?我一把抓住她的手,触感冰凉,太危险了!她的指尖有细小的伤痕,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的。
李冶摘下帷帽,白发有些凌乱,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前。没事,我买通了守卫。她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,纸张因贴身收藏而带着她的体温,这是路引,你今晚就离开乌程。她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坚决。
离开?去哪儿?我展开文书,上面盖着官府的朱红大印,笔迹工整地写着我的假身份信息。
苏州,她快速说道,眼睛不时瞟向门口,我在那有朋友,可以安置你。等风头过了,再想办法。她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递给我,里面是温热的桂花酿,甜香中带着微微的辛辣。
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,心中一暖。即便在这种危急时刻,她仍记得我最爱喝这个。李冶,我…千言万语堵在喉咙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现在什么都不要说,以后有的是机会,她打断我,手指轻轻按在我唇上,触感微凉,时间紧迫。王掌柜已经备好了马,从南门出去,守城的校尉是我父亲旧部,不会为难你。她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呈现出深邃的琥珀色,里面跳动着坚定的火焰。
我犹豫了一下:那你呢?想到她可能因我而陷入危险,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。
我能有什么事,她勉强笑了笑,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,崔明府不敢拿我怎样。我父亲虽已故去,但在朝中还有些故旧。而且你不要忘了,我可是李大家。
我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木雕:这个...送给你。檀木雕刻的小李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那个短发的造型,仿佛有生命般注视着我们。
李冶接过木雕,眼圈微红:傻瓜,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,话没说完,她突然扑进我怀里,紧紧抱住我。她的身体微微发抖,像风中摇曳的芦苇。我感受着她的颤抖,心如刀绞。在这个陌生的时空,她是我唯一的牵挂。
我会回来的,我轻声承诺,声音因哽咽而沙哑,一定。
李冶抬起头,眼中噙着泪水:我等你,无论多久。她迅速擦去眼角的湿润,重新戴上帷帽,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李大家模样。
王掌柜在门外轻声催促。李冶最后检查了一遍我的行装,确保没有遗漏。走吧,我带你出去。她说着,轻轻推开了密室的门。
我们像两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过醉仙楼的后院。夜色已深,一弯新月悬在天空,洒下朦胧的清辉。街上行人稀少,偶尔有更夫敲着梆子走过,沙哑的报更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。每遇到巡逻的官兵,我们就闪进路旁的阴影中,屏息凝神,直到脚步声远去。
快到南门时,李冶突然拉住我,躲进一条暗巷。她示意我噤声,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。不对,她皱眉,声音压得极低,这不是平时的守卫。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袖,指节发白。
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只见城门口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兵丁,正在严查每一个出城的人。火把的光亮中,我看到他们腰间明晃晃的刀剑。
现在怎么办?我问,喉咙发紧。
她咬了咬嘴唇,下唇留下一排细小的齿痕:走水路。太湖边有我家的船,可以划到对岸。我们调转方向,往湖边赶去。夜风渐起,带着湖水的腥气。远处的太湖在月光下如同一面巨大的黑镜,偶尔泛起银色的波光。
刚转过一个街角,突然听到一声厉喝:站住!那声音如同霹雳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回头一看,几个官兵举着火把追来,火光映照出他们狰狞的面容。李冶拉着我就跑,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。然而巷子尽头又出现一队人马,前后夹击,我们已无路可逃。
完了,李冶脸色煞白如纸,呼吸急促,被包围了。她的手在我掌心中颤抖,冰凉得像块寒玉。
官兵越来越近,火把的光照在我们脸上,热浪扑面而来。我握紧李冶的手,大脑飞速运转想对策,却一片空白。领头的差役已经抽出腰刀,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黑影从天而降,轻盈地落在我们和官兵之间。借着火光,我看清那是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,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,剑穗是罕见的深紫色。
黑衣人低喝一声,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。
官兵们愣了一下,随即拔刀冲上来。黑衣人剑法凌厉如电,几个起落就放倒了两个官兵,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小溪。他(她?)的招式简洁狠辣,每一剑都直取要害,却又巧妙地避开致命处,只是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。
快走!黑衣人再次催促,这次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。
李冶拉着我冲出包围,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。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,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,很快又归于寂静。我们不敢停留,一路狂奔到湖边。夜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,带着鱼腥和水草的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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