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冶闻言,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青铜短剑又往我怀里挪了挪。
阿虎瞥见她的动作,摇头道:真遇上他们,刀子没用。那些人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,一个能打十个。
那怎么办?我脱口而出。
阿虎干脆地说,躲不过就跑,跑不过……他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下午的路更加难走。我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前进,两侧峭壁如刀削般陡立,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。阿虎说这是捷径,能省半天路程。
小心脚下,他回头提醒,这儿的石头很……
话音未落,李冶突然惊叫一声,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河床下摔去!
李冶!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,但下坠的力道太猛,连带着我也被拖向边缘。千钧一发之际,阿虎一个箭步冲来,拽住了我的腰带。
抓紧她!阿虎额头青筋暴起,一点点把我们拉上来。
李冶脸色惨白,被我拉上来后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她的手掌被碎石划破,鲜血直流。
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我紧紧抱住她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
阿虎检查了下地形,脸色凝重:不能再走河床了,改走山脊。
第三天傍晚,我们在一处山洞过夜。阿虎出去探查情况,我和李冶处理伤口。
疼吗?我小心地为她清洗手掌上的伤口。
她摇摇头,但眉头紧锁的样子出卖了她。
再坚持一下,我轻声道,阿虎说明天就能出山了。
李冶靠在山壁上,突然问:李哲,如果……我们真的到不了长安怎么办?
不会的,我是未来人。我在她面前秀了秀肱二头肌,安慰道。
我是说如果,她固执地追问,如果我们就死在这山里呢?
我沉默片刻,握住她的手:那至少我们在一起。
她怔了怔,眼中泛起水光,却倔强地别过脸去:傻子,谁要和你死在一起……
话音未落,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——是阿虎的预警信号!
我们立刻警觉起来。李冶迅速抓起青铜短剑,我则抽出了藏在靴中的短刀。
几秒钟后,阿虎闪进洞中,脸色异常难看:快走!有七个人朝这边来了,带着刀,肯定是那伙吐蕃残兵!
我们抓起包袱就要往外冲,但已经晚了——洞口处,一个满脸刀疤的彪形大汉堵住了去路,手中钢刀寒光凛凛。
跑啊,他狞笑道,怎么不跑了?
刀疤脸的身后,又陆续出现六个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汉,将洞口团团围住。他们穿着杂乱的皮甲,有些明显是唐军制式,有些则是胡人样式,脸上都带着亡命之徒特有的凶悍。
阿虎缓缓后退,挡在我们面前,低声道:待会我冲开缺口,你们立刻往东跑,别回头。
不行!李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他们会杀了你!
刀疤脸狞笑着逼近:跑?往哪跑?他手中的钢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,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,留你们全尸!
我悄悄将手伸向怀中——那里有玄真给的符咒。就在指尖触到符纸的瞬间,刀疤脸突然暴喝:动手!
最右侧的匪徒猛地掷出一把短斧,阿虎侧身闪避,斧刃深深嵌入身后的岩壁。这个破绽让刀疤脸抓住机会,一个箭步冲来,钢刀直劈阿虎面门!
千钧一发之际,我掏出符咒狠狠摔在地上。一团刺目的白光炸开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。匪徒们惨叫后退,最前面的刀疤脸捂着眼睛踉跄跌倒。
阿虎拽起我们就跑。
我们跌跌撞撞冲出山洞,背后传来匪徒的咒骂声。刚跑出百步,李冶突然脚下一软——她的旧伤发作了。我二话不说将她背起,阿虎在前方挥刀开路,砍断拦路的荆棘。
前面有座吊桥!阿虎大喊,过了桥就安全!
所谓的不过是两根腐朽的绳索上铺着零星的木板,横跨在深不见底的山涧上。山风呼啸,整座桥像秋千般摇晃。
这…这怎么能过人?我声音发颤。
阿虎已经踏上木板:别往下看!只此一条路,快!
背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我一咬牙,背着李冶迈上吊桥。每走一步,绳索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行至中央时,最恐怖的噩梦发生了——刀疤脸带着三个匪徒追到了桥头!
砍绳子!他厉声命令。
斧刃寒光闪过,左侧绳索应声而断。整座桥瞬间倾斜,我们死死抓住剩余的绳索。李冶的指尖在我肩上掐出血痕,阿虎单手拽着木板,另一只手拼命想拔刀。
在最后一块木板坠落的刹那,阿虎怒吼。
我们纵身扑向对岸。我的前胸重重砸在岩石上,却没让后背的李冶粘到任何硬物。阿虎半个身子悬在崖边,是我拼命抓住他的手腕才没让他坠落。
他们暂时过不来了。阿虎喘着粗气看向对岸。刀疤脸正愤怒地朝我们投掷短斧,但山涧太宽,斧子都坠入了深渊。
接下来的路程,我们走得格外谨慎。阿虎说那伙匪徒是吐蕃残兵,绝不会轻易放弃。直到第五天黄昏,当我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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