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,手腕一抖。铜钱破空而出,精准钉在窗框上,排成一条直线。我瞳孔微缩,这样的手法没有十年苦功绝难练成。
阿东憨笑中带着猎人特有的锐利,弓箭、弹弓、飞镖...只要是能飞的,都逃不过我的手。阿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:百米之内,指哪打哪。
我心中一动。师父常说江湖险恶,身边正需要这样的能人。窗外月色渐明,我带着阿东在茶坊内外细细查看,将苏州念兰轩的布局一一说与他听。
牌匾就刻念兰轩临别时,我又详细交代了柜台摆放、茶器陈设等细节,他一一记在心中。我将银两塞进阿东手中。他粗糙的手掌上布满老茧,却稳稳托住了沉甸甸的银子。这是找工人,刻牌匾用的,剩下的你自己留着。
他慌忙推辞:这太多了...
你值这个价。我意味深长地说,看着他黝黑脸上浮现的红晕。
离开茶坊时已近亥时。长安城的宵禁钟声远远传来,我避开巡夜的武侯,抄小路返回玄真道观。月光将道观的飞檐勾勒出银边,却在墙角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。我下意识按住腰间剑柄,却见是小道童提着灯笼,脸色煞白。
李公子回来了?小道童声音发颤,灯笼在他手中摇晃,光影凌乱。
我眯起眼睛:这么晚还在外面?
道长说...这几日不太平...命我们巡视。小道童眼神闪烁,灯笼的光映出额角的冷汗。
我逼近一步:还是那黑衣人的事?
小道童手中的灯笼猛地一晃,蜡油滴在他手上都恍若未觉:我、我给公子开门...急忙转移话题。
看着他仓皇的背影,我心中的疑虑更深。玄真究竟在隐瞒什么?
进了道观,看了一眼稍微平静的道童,不再追问。便自顾自的回了内室。
刚一进入内室,一阵熟悉的幽兰香气迎面而来。李冶像只轻盈的燕子般向我飞奔而来,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。发间的独有的香气驱散了夜寒。
你猜我今天都做了什么?她仰起脸,金色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我轻笑着抚过她如瀑的长发,温柔的回道。写了首新诗?我故意猜到,手指不经意间触到她耳垂上的饰品。
李冶摇了摇头,发梢扫过我的下巴,痒痒的。再猜。她踮起脚尖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。
我故作沉思状,突然恍然大悟:你不会偷偷跑出去了吧?
李冶立刻撅起红唇,委屈地皱起鼻子,那老道看我跟看贼似的,哪有机会出去。
我叹了口气,将她搂得更紧了些。她的腰肢比上个月又纤细了几分,想必这些日子被软禁在此,连胃口都差了。
再给我两天时间,我低声承诺,拇指轻轻摩挲她略显苍白的脸颊,两天后我带娘子好好逛逛这长安城如何?
李冶突然从我怀中挣开,金色的瞳孔因兴奋而微微扩大:你确定?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其中的雀跃。
当然。我重重地点头。
李冶却突然板起脸来:两日后的事两日后再说,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。她双手叉腰,宽大的素白襦裙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般的褶皱。
我两手一摊,故意拖长声调:猜——不——到——
就知你猜不到!李冶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般原地转了个圈,裙摆如莲花绽放。她急不可耐地凑到我面前,神秘兮兮地说:我今日练剑了,而且好似练出了剑气!
我佯装惊讶地瞪大眼睛:真的吗?这么厉害!话音未落,李冶已经娇嗔着推开我。
虚情假意!她哼了一声,甩袖走向雕花床榻,赌气似的坐在床沿。月光透过窗棂,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衬得她宛如一幅流动的仕女图。
我坏笑着跟过去,故意放慢脚步,让靴底与木地板摩擦出暧昧的声响。娘子,今日时辰尚早,不如我......话说到一半便停住,我倚在床柱边,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。
李冶的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,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。小色狼,登徒子!她抓起一个绣花靠枕朝我掷来,却被我轻松接住。
我忽然正色,摆出师父教导徒弟时的严肃姿态:你说练出了剑气,我想再教你练那太玄诀,这样内外修炼不是更好?我故作疑惑地歪头,娘子刚才想什么呢?说到最后,我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李冶羞恼交加,抓起另一个靠枕劈头盖脸地砸来,粉拳如雨点般落在我肩上,竟敢调戏于我!
我一边招架一边做恍然大悟状:难不成...娘子想的是双修之道?
闭嘴!李冶气急败坏地捂住我的嘴,掌心传来淡淡的墨香。我趁机在她手心轻吻一下,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,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。
嬉笑打闹过后,我与李冶盘膝对坐于榻上。月光如水,将我们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上,宛如一对交颈的仙鹤。双手掌心相对,我运转太玄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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