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,李哲!不过…”李冶顿了顿,金色的眼眸望向小溪流水。“崔圆若是悔过,就放他一条生路吧!”我不解的看着李冶。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?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!”李冶突然转向我,俏皮的接着说:“或者可以像收服杨国忠一样收服他。”
我点点头,“夫君都听娘子安排。不过…这宅子娘子可还喜欢?”
李冶羞笑着靠在我的肩上,“喜欢的不得了呐!但是…我这个女主人,明日要给他们好好立立规矩,让他们把夫君伺候的舒舒服服。”
“夫君有娘子伺候便足矣。”说着话,手却不老实的想抱李冶。李冶轻笑一声跑开,“都当老爷的人了,还这么没正经,也不怕下人耻笑。”
我站起身,“我在自己的宅子,调戏自己的娘子,谁敢耻笑?”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李冶悦耳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,“你这登徒子的本质看来是改不了喽!”叹了口气,佯装无奈的揶揄道。
看着李冶此时俏皮的样子心中无限感慨,乌程那个豪放不羁,却小女人气质十足的李冶,终于回来了。“娘子,你看这天色已晚,是不是应该伺候夫君,哦不…伺候老爷休息啦?”
李冶向着我飞过来一个白眼,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,“好好好…奴家这就伺候老爷更衣沐浴…”李冶口中带着唱腔,摆了个身段,莲步碎移的拉着我向房中走去。
五更三点,永宁坊报晓鼓刚响过一轮,李宅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夜露,天色尚未大亮。
我轻按李冶肩头:昨日车马劳顿,再多睡半个时辰。她却推开我的手,起身捻亮烛台,白发映着火光流泻如银:杨国忠的拜相家宴虽在午时,但自己府上这些面孔得先认全了。
前院传来窸窣响动。推窗望去,十余名仆役正被个灰衣老仆训话——正是杨国忠派来的临时管家。
那是老管家在分派活计。李冶系着襦裙丝带轻笑,你当谁都似杨国忠般能揣度人心?新来的仆役连主家眉眼高低都未看清呢。
辰时初刻,我们坐在花厅受全府拜见。老仆领着众人按职司列队,最前头四个绿衣丫鬟捧着茶盘巾帕,衣襟都绣着兰草纹。
春桃、夏荷、秋菊、冬梅?我瞧着她们腰间木牌。李冶指尖轻点茶盏:昨夜翻过名册,索性按四季重起了名。她突然转向末排那个缩脖子的杂役,阿丁是么?听说你打得一手好算盘?
那少年慌得差点摔了笤帚:奴、奴婢在旧主家学过...
少年回话时,春桃正巧奉上新煎的蒙顶茶。她忽将茶盖一合:七分烫?春桃手一抖:夫人明鉴,奴婢按旧例...
老爷胃寒,滚茶需晾到盏壁可握。李冶语气不重,却惊得满院仆役都绷直了背。我忙打圆场:慢慢教,杨国忠当初学煮茶还烫糊过三套越窑盏呢。
“下次我教育下人的时候,不许多嘴。”马车上,李冶娇嗔,我连忙解释,“没想多嘴,只是觉得他们都不容易,何必……”
“我理解你,未来人。”李冶揶揄着打断我,笑着替我打理了一下衣襟,接着说:“作为家主,可以对下人好,但是得让他们知道‘长幼尊卑’和规矩。”
我憨笑着对李冶点点头,“夫人教育的是。”李冶本是唐代人,虽思想前卫,但有些事情在心里已是根深蒂固。也对,既然在大唐就要遵从大唐的民风习俗。
巳时二刻,马车停在念兰轩门前。李冶掀帘下车后,定睛看着茶坊的牌匾,一把挎上我的手臂,“你何时将‘念兰轩’开到了长安?”我摇头晃脑,“惊不惊喜?”
李冶挥手在我胸口轻拍了一下,“你居然背着我搞小动作。”娇怒的脸上分明写着‘高兴’二字。“苏州的念兰轩只闻其名,还未曾去过。我倒要看看你这念兰轩有何奇妙之处,能让才子雅士流连忘返。”
我伸出食指在李冶眼前一晃,“不对哦!不是我的念兰轩,是我们的念兰轩。”李冶娇媚一笑,拉着我便向坊中走去。
阿福圆滚的身子卡在柜台前,正跟个吐蕃商人比划手势。见我与李冶入得茶坊,抹着汗挤过来,东家!您存在苏州的普洱被我带到了长安,今日刚拿出来便被这胡商瞧上了...
“你是掌柜的,自己拿主意便是。不过…你这一年多可是发福不少啊?”我拍了拍阿福隆起的小肚腩取笑道。“见过夫人。”我指了指李冶。
阿福机灵的面向李冶,深鞠一躬,“夫人好,当初东家在苏州起这茶坊的名字时,小的便知东家与夫人伉俪情深,今日一见,果不其然。”李冶脸色绯红对着阿福笑了一笑。
“你不光是身材发福,连这口才也跟着发福了?”我大笑着对阿福揶揄道。阿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,“这都是每日接触客官练出来的。”
这时,一个黝黑健壮的汉子从二楼下来,东家!眼圈湿润扑通跪下,惹得茶客纷纷注目。我连忙将其搀起,“这是干什么?”——来人正是那个此前孤身一人照看茶坊的阿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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